他有點看不懂她,格羅瑞爾想起他之前所看到的,那隻屬于人類的褐色獨眼中所透出來的,那種像是溺水之人抓住劍刃的渴望和痛苦。
有那樣的渴望,幾乎可以被稱為執念,如今她卻表現出了對浦蘇語毫無興趣的樣子——也許她是在裝作毫不在乎的樣子呢?精靈王這樣想到。
然後他猛地打了個寒顫——這樣的猜度并不是可恥的,但是卻讓他感受到了一種像是懼怕毛蟲的人被丢進了都是毛蟲的灌木叢中一樣渾身炸起冷意的感覺。
就在此時,他聽到那女孩輕聲說道,“嚴格來說,是你救了她。謝謝。”
“為什麼救她?”他并不太相信這隻是單純的善意,或者她隻是一時沖動,他們要往北面走,會越來越冷,她甚至都無法照顧那孩子——最好的結局隻是找一個好人把那孩子托付出去,他翠色的眼睛居高臨下的望着龍瞳的女孩。
為了證明什麼而救她?
卡莉法的雜花馬像是感受到主人聽到這個疑問的時候内心的震驚一樣,停下了腳步,不安的用蹄子刨了刨土,卡莉法像是完全沒有聽到這個問題一樣盯着自己握着缰繩的手,随後她仰起頭,順着他們走的這片丘陵的制高點往下看去。
和南方已經充滿了明媚綠色的原野不同,北地的丘陵才剛剛透出一些讓人覺得可憐的黃綠色,遙遙望去不是灰色的石灰石,就是夾雜其中可憐的,被料峭的春風吹的東倒西歪的植物們,她揚起手,“再往那邊走,渡過倫籁河,直接橫穿諾盾的王都,再一路往前就能到達下蘇納了。”
她扯開話題的方式真是……實在是太生硬了,精靈王斜過眼睛居高臨下的瞟了她一眼,然後他順着這個話題說道,“你不是連上下蘇茉納都分不清麼?”
卡莉法對他的挑釁視若無睹,“我看過地圖了。”
她還在想來自這高傲精靈王的話——你為何而救她。
或者說,你為了證明什麼而救她。
她不知道,也許她隻是想證明自己還沒有失去善良的能力。也許她什麼都沒有想——她抓不住也找不回一時沖動将那小小的身軀抱起來時候的感情,她也無法去形容它。
硬要她來說的話,她的眼前飄過了北方那廣袤的森林,以及那幾乎能将臉都刮得失去知覺的寒風。
晚上窩在丘陵的防風地帶的時候,她看着格羅瑞爾那髒兮兮的塔夫綢長袍,考慮着要不要順便把它給洗了,潔癖的精靈王幾乎不太願意碰它——但是這裡沒有水源,連拿它過水泡一泡都是非常奢侈的事情。
他沒對那個孩子說過一句話。
那個小家夥醒過來之後一句話都沒有說過,隻會白白張着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她甚至不會笑,看着别人的時候眼睛裡自然透出一種畏懼的神情。
不過她一開始還是挺喜歡格羅瑞爾的,時常想到他身邊轉悠,而每次精靈王都不着痕迹的躲開那個小家夥。
小孩子都是喜歡漂亮東西的。
但是比起小孩子,也許那小家夥更加像是一頭小動物,至少在她隐隐約約察覺到格羅瑞爾并不太像其他兩人一樣原因親近她——甚至能感覺到他的身上帶着點厭惡——不知道她之前是做什麼的,她對人的情緒變化敏感到了讓卡莉法覺得驚訝的地步——她就放棄了讨好他。
……也許有些過分,但是除了“讨好”,卡莉法想不到别的詞語來形容這個孩子對于他們的态度。
現在那小家夥坐在卡莉法的身邊,手裡捧着一塊烤餅咬着,卡莉法望着她,最後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而那孩子像是一位自己要被揍了一樣低着頭微微發抖,卡莉法對她說道,“等到了城鎮,我們必須找一戶人家把你交給他們。”
他們是無法帶着這個孩子前往昆澤爾的。
她放棄了去找“餓狼”的蹤迹——她看清了自己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做什麼。
那個黑發的精靈。
這是最重要的。
那孩子擡起頭來,透出一陣小獸被狼嚎驚吓到的恐懼眼神。
她用那雙驚慌失措的眼睛望着卡莉法,然後低下頭看着手上的烤餅,将那隻烤餅塞到了卡莉法的手裡。
卡莉法愣愣的望着她,那孩子彎下腰伏在地上握住了她的腳,發出“嗚嗚嗚”的,如同被捕獸夾夾住的小熊一樣的聲音。
這是諾盾的奴隸對他的主人祈求的時候才會做的事情。
卡莉法看着手上的烤餅,過了一會才明白她的意思——
——她可以什麼都不吃,請不要将她送走。
死裡逃生的小奴隸,向她意識中的“新主人”這樣祈求着。
卡莉法覺得自己也有點驚慌失措,她下意識的扭過頭去——等她發現才注意到——她看向了格羅瑞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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