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便有二,幾乎是頃刻間,那圍在門口的人,瞬間倒轉,将花青染圍在其中,連隻插隊的蒼蠅都不放過。曲南一一邊顫抖着肩膀笑着,一邊邁步走進了“濟心堂”,站在有些摸不清狀況的花如顔面前,道:“如顔,又見了。”:駭世之吻有兩人花如顔戴着幕籬,仰頭看向同樣戴着幕籬的男人,從其聲音中得以分辨,此人竟是曲南一。花如顔站起身,施禮,笑道:“南一怎如何有雅興?”曲南一回手,指了指綠腰:“她臉上有疾,還請如顔妙手回春。”花如顔沒想到曲南一竟帶來一個下人讓自己看病,雖然心中不悅,但卻不好表現出來,畢竟自己現在屬于義診,誰來看病都要一視同仁。于是,花如顔對綠腰道:“此處人多雜亂,你且随我到裡面去吧。”言罷,帶着白草和竹瀝,率先走在了前面。綠腰緊緊跟着花如顔,看樣子對自己若能變美也是頗為上心。曲南一不方便跟進去,一掀衣袍,坐在了花如顔曾坐過的胡凳上。“濟心堂”外面,唐悠在努力發揮自己的特長,拼盡蠻力分開衆人,試圖救出差點兒被人堆活埋的花青染。百姓愚昧啊,覺得道家仙子身上的東西,哪怕是塊泥巴,那也是能治百病的法寶,于是……群起而扯之。盡管花青染并非善類,但在衆目睽睽之下殺生,他還是有所顧忌的。于是,已經走進屋内的綠腰便聽見外面傳來長長、長長、長長的龍吟。屋内,花如顔清清冷冷地道:“把面具摘了。”綠腰說:“我要去茅房。”花如顔微微皺眉。白草道:“速去速回,不要耽誤了小姐做義診。”綠腰一溜煙跑進了後院,速度極快地在幾樣草藥上各抓了一點,分别将其扔進嘴裡快速咀嚼,并随手從木架子取下一隻小瓶子,将藥膏吐了進去。她尋了個無人的地方,面沖着牆,取下面具,掏了點粘液,将自己的兩隻眼皮重新粘合到一起,待風幹後,又變成兩隻小倒三角眼,然後重新帶上面具。為了以備不時之需,她打算将瓶塞進自己的腰帶裡。突然,身後傳來一聲厲喝:“什麼人?!”綠腰正面沖着牆,手一抖,藥瓶沿着裙擺掉落下去。綠腰用腳面接住藥瓶,将其輕輕地放到地上,然後淡定地回過身,道:“女人。”那人癟了一下,随即眼睛一亮,邁步上前,擋住了綠腰的去路。那人笑了,有道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很好,綠腰,我們又見了。綠腰望着同樣帶着面具的白子戚,頓感無語啊。這得是多大的孽緣,才會走哪兒都碰到一起?雖然明知道與白子戚實屬偶遇,但綠腰還是裝模作樣地問:“白子戚,你在跟蹤我嗎?”白子戚回道:“是啊,跟了你一路。”實在,他是來此處取藥的。臉上的淤青太嚴重,看樣子幾天之内都恢複不好,他可不想帶着金面具到處走,被衆人暗地裡指指點點。至于,他為什麼能到後院,則是因為,他就是從後院進來的。整個六合縣可能沒有幾個人知道,這“濟心堂”其實也是他的産業之一。一個開妓院賭館的人,竟還善心大發地開什麼醫藥館,實在有些匪夷所思。這其中的貓膩,怕是隻有他自己知道。當然,就算這事兒廣而告之,能信的人隻會寥寥無幾。綠腰發現這個白子戚還挺有意思的,于是逗弄道:“那你看沒看見我丢失的東西啊?”白子戚堪稱心平氣和、和顔悅色地問:“什麼東西?”綠腰用手扯着衣袖,皺着眉,一臉糾結之色:“那個……那個很重要的東西。”白子戚的語調突然變得陰沉:“什麼?是心嗎?”按照一般常理推斷,若是女鬼問出這樣的話,一準兒會瞬間出手掏出人的心。雖然白子戚很想這麼做,但他畢竟不是女鬼,沒有那麼鋒利的指甲,供他作案。綠腰直視着白子戚的眼睛,刻意營造出緊張的氣氛,壓低聲音道:“不是心,是……屁!”咧嘴一笑,“白子戚,你撿到我的屁了嗎?”白子戚瞬間出手,一手撐牆,一手攥住綠腰的小手用力揉捏,将其困在牆面與自己的懷中。白子戚有種狠勁兒,是那種看不見也形容不出的狠勁兒。他揉捏着綠腰的手十分用力,就像要捏斷她的骨頭。他那散發着油綠光芒的眼眸,如同一匹惡狼般緊緊盯着綠腰的眼睛,慢慢滑向她的唇瓣。該說不說,綠腰出來時曾畫了一個大紅嘴巴,不過在吃飯的時候都蹭掉了。此刻,那淡淡的肉色唇瓣,好似一朵剛剛綻放的小花般誘人揉搓。白子戚的心莫名地跳動一下,喉嚨随之滾動,嘴巴亦緩緩張開,對準綠腰的唇,便……咬了下去!綠腰驚覺不對,這白子戚怎麼好像一副要生吃人肉的模樣?她剛要伸手防範,卻聽唐悠那大嗓門喊道:“綠腰、綠腰,你……”綠腰收手,白子戚收牙,嘴巴貼在了一起,很用力。唐悠、花青染、曲南一,花如顔、還有白草和竹瀝,皆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一幕,感覺着什麼叫不可思議、五雷轟頂!這……這沒看錯吧?是……是白子戚在強行親吻綠腰吧?太……太勁爆了!唐悠被吓得不輕,手中捏着的一個藥瓶滾落到地上,溜進了綠腰的裙下。這藥瓶裡裝着她剛買的藥膏,對傷口有奇效。是她見花青染臉上有傷,特意跑進“濟心堂”賒的。她本想送給花青染,結果卻趕上白草出來找綠腰,于是衆人便一同向後院尋來。唐悠也說不明白,白草都說了,綠腰是要如廁,可曲南一卻執意來看看。看吧看吧,果然看出熱鬧了吧?唐悠想去撿藥瓶,但人家白子戚和綠腰正親熱得如火如荼,自己貌似地跑過去掀開綠腰的裙子,可能會被白子戚踹成肉餅。思及此,唐悠決定先按兵不動。花如顔扭開頭,不忍直視。她實在想不明白,為何花青染、曲南一還有白子戚,這些人中翹楚都迷上了綠腰!是這六合縣的風水有問題,個個兒都拎不清,腦子濁?還是當先審美已經偏差到自己不能理解的地步?花如顔很傷心呐。就算她想以身侍神,但還是有顆虛榮心,希望被美男子們追捧的。花青染的衣衫不整,臉上也被抓了兩道子,他本想找綠腰清算一下舊賬,卻着實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他的第一個反應是,她又強行誘吻别人了!然,事實卻是,他親眼看見白子戚狠狠地吻上了綠腰的唇!花青染又覺得自己的嘴唇疼了。曲南一沒有表情,但眼中卻湧起了風暴。他不想知道自己為何生氣,但實際上,他确實在生氣。曲南一對綠腰的情感很複雜,複雜到他不知不覺地投入了太多的關注度,可能一不留神,就把自己扔坑裡,活埋了。白子戚一心和綠腰互掐,還真沒注意到後院裡走來這麼多人。此時被人撞破,他也沒覺得尴尬。隻是……綠腰的嘴唇好似有粘性,自己想要撤離,卻動不得唇?綠腰剛咀嚼了幾樣草藥,唇上還沾有粘液。那粘液粘性不小,遇風即幹。若沒有東西互連,幹了也就幹了,倒也無妨。翩翩白子戚一口咬……得,還是算他一口吻下來,結果,悲劇了,兩個人唇粘在一起,動彈不得。白子戚和綠腰都帶着面具,外人看不到二人的表情有多苦逼,隻當白子戚吻上了瘾,竟欲罷不能,不肯輕易退下。還真是親了親,親了又親。如此狂浪,還真有幾分采花大盜的架勢。曲南一緊緊盯着白子戚,聲音不怒自威,道:“怎麼?還沒親夠?”綠腰伸出丁香小舌,沿着二人的唇瓣舔了一圈。白子戚從未遭人如此對待,呼吸一窒,身子猛地後仰,竟掙脫了綠腰的唇瓣。白子戚心如鼓擊,直接扭頭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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