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王爺啊!
顔聿不慡地笑了笑,邁着優雅的步子走了過來,唇角微微一勾,似笑非笑道:“九爺啊,我還要找你要我家的白耳呢,你倒找我要起huáng毛來了!說起來,九爺也該好好管一管你家的huáng毛了,日後不能再來勾引我家白耳了。”
秦玖掐腰笑道:“huáng毛可是好孩子,不會随意去勾引别人的,尤其是那隻黑貓。”
顔聿挑眉道:“既然如此,他們倆是怎麼好的?”他懶洋洋地拉長了尾音。
其實對于這個問題,秦玖也頗為疑惑。
顔聿的那隻黑貓顯然也不是個善茬,第一回見面還和huáng毛掐得你死我活,第二回就合夥去作案了,着實令她費解。
榴蓮見秦玖和顔聿你一言我一語,當他這個人是透明人一樣,氣得頭腦發暈胸口悶痛。原本就沒有用午膳,雖說受傷不重,但畢竟不如平日裡,他捂着胸口臉色慘白地跌坐在花廳内的地面上。
秦玖一驚,臉上笑意頓時凝住了,擡腳邁了一步,及至眼光微掃,看到顔聿幽幽的黑眸中閃動着的光芒,她下意識地收住了腳步。
櫻桃忙走過去,将榴蓮攙扶了起來。
秦玖妖娆一笑,“我差點忘記了,蓮兒還傷着呢,我們也該回去了。”
“九爺不尋你家的鹦哥兒了?”顔聿慢條斯理地問道。
秦玖懶懶笑道:“不找了,它玩夠了自會回去的。”huáng毛認路,無論走多遠,它最後都能找回去的。
此時已經遲暮,夕陽晚照,映紅了半邊天空。
一行人出了花廳,沿着花間小徑,漫步向外走去。斜陽傾灑着淡淡的光暈,将一叢叢花木浸染出一片朦胧的輕紅,帶着說不出的媚色。
前方一叢薔薇架後,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響。
衆人心中微微疑惑,待到轉過花架,便看到一隻紅嘴鹦哥兒和一隻白耳朵的黑貓,正鬥得難舍難分。
huáng毛的樣子有些慘不忍睹,身上似乎被白耳撓了一爪子,白羽上沾染了血迹。白耳也很láng狽,頭上一道傷口,看樣子是被huáng毛啄的。
秦玖有些不可置信,她原本以為會看到huáng毛和白耳兩個其樂融融,一起吃它們偷來的東西,沒想到卻是這種qíng景。
顔聿顯然也沒有料到,他詫異地挑起眉梢,唇邊凝聚起一抹忍俊不禁的笑意,“喲,這是怎麼回事?你們這莫非是分贓不均?”
huáng毛一看到秦玖來了,不再戀戰,撲棱着翅膀飛到了秦玖肩頭上,揚起自己的翅膀道:“疼死小爺了。”
秦玖撫了撫它的白羽,查看了下它的傷口,笑道:“不礙事,一會兒給你上點藥。”
白耳昂首挺胸立在一根樹杈上,朝着huáng毛傲慢地喵嗚了一聲,不過,因了貓頭上那道傷口,樣子有點滑稽。
“你們兩個,方才不是一起去廚房偷魚偷酒了嗎,我以為你們好了呢,怎麼一轉眼又打起來了,難道真是分贓不均?”秦玖用帕子擦了擦huáng毛身上的血迹,将它抱到懷裡問道。
huáng毛探出頭,烏溜溜的眼珠盯着白耳,道:“小爺才不和笨貓好呢,小爺剛才隻是和它合作。”
白耳又喵嗚一聲,一臉虎視眈眈的樣子。
秦玖拍了拍huáng毛的頭,笑道:“原來如此。”她就疑惑呢,huáng毛和白耳是怎麼混到一起的,原來是這樣。
合作啊,就像她和顔聿。
明月山莊的賞花會就此結束,所有人都乘了馬車絡繹離去。
秦玖也抱了huáng毛,坐到了馬車上。
車輪辘辘,徐徐碾過血紅的一地殘陽,九蔓山在她身後越來越遠。
馬車裡,榴蓮抱着huáng毛,秦玖為huáng毛敷藥。她将金瘡藥灑在huáng毛的傷口上,用白帕子為huáng毛将傷口纏住。收拾停當後,秦玖斜睨了一眼榴蓮,問道:“蓮兒,怎麼臉色這麼不好?”
榴蓮清隽的臉上一片慘白,薄薄的唇緊緊抿着,黑眸中神色黯淡。說起來,榴蓮也算是一個小美男,雖說沒有顔聿極品,沒有顔夙絕代,但卻自有一種風華。隻不過,他因為年齡稍小,正處于發育期,看山去身量稍稍單薄了一點。但是,他倔qiáng挺起的胸膛,倒是顯出了幾分掩藏不住的傲氣。
這傲氣正說明,如今的他,在生秦玖的氣。
他已經抱着huáng毛,好久沒說話了,連huáng毛都無法逗引他說話。
“蓮兒,今天的事,是我對不住你了。”秦玖歎息一聲說道。
榴蓮抿着唇不說話,那張jīng緻的臉龐,淡淡青澀的氣息之外,分明還有一絲難言的倔qiáng之意。
“其實,我真的希望你能過得好。”秦玖慢慢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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