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倒回到兩天之前。
加白彌梓用「禅院」的身份在若葉家住了下來,有漣水幫忙裡應外合,從上到下沒有一個人懷疑他的身份。
老管家本來是想再多問幾句禅院家的事,但一對上加白彌梓那副「爾等刁民也配知道朕的名諱」的嫌棄顔,就什麼話都說不出口了。
非常合理。這個讓人血壓飙升的狗脾氣非常禅院。
妖怪約定帶走新娘的那天午後,加白彌梓站在池塘邊,拿着魚食也不喂,逗着裡面胖成煤氣罐的金魚鍛煉。
那條被他僞裝成十影法的從影子裡鑽出來的巨蟒,其實是從橫濱土裡刨出來的一條白化的「青大将」。本體兩根手指頭粗細,一年三百六十天都在冬眠,剩下五天狂吃老鼠。青大将會點幻術,這個程度糊弄糊弄外行人足夠了。
加白彌梓找了個陶罐,讓它盤成蛇羹,去陰涼地睡大覺了。
庭院中驚鳥器規律地響動,漣水拉開障子門,安靜地走到他身邊。
她今日氣色倒不錯,隻是藏着心事,幾次欲言又止。
那日,講述完自家并不光彩的發家史後,漣水在白紙寫下:「若獻祭我一人,能換取整個家族的平安,我自然願意一試。但此殆害延續後世,非我一力能阻止。懇請您相助,斬斷孽緣。」
她撐着病體,鄭重地将頭叩下去。
加白彌梓瞥了紙條一眼,低頭試了試剪刀。
刀刃寒光閃過,大小姐失去血色的嘴唇忍不住哆嗦。
加白彌梓把剪刀一扔,刀尖正好對準她:
“把你的頭發剪下來。”
-
妖怪找人并不是看臉,而是氣息。幾十幾百年對大妖來說彈指一揮,人卻會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改換容貌、轉世投胎。
血緣相連的人類身上的氣息也相似。
加白彌梓撚着漣水剪下來的一撮長發,經過咒力和幻術的多重加工,他成功将漣水身上的詛咒轉移了出來。
——這股氣血滞澀、進氣多出氣少、任人搓圓揉扁的感覺,真是好久沒體會到了。
他就說這大妖指定有點變态在身上,誰家好妖怪玩放置py啊。
半死不活的狀态持續了沒一會兒,來源自加白彌梓本身的浩瀚無限的咒力,很快讓他恢複得一拳能打死三隻山神。
唯一不太方便的是他現在說不了話。這是條件束縛,必須解決妖怪本體才能解除。
入夜時分,所有家仆都按照命令躲在房間裡,不敢随意走動。替身的事沒告訴任何人,加白彌梓讓漣水找個坑把自己埋進去,氣息一絲一毫也不要洩露。
他轉移了帶有大妖印記的詛咒,穿着帶有漣水氣息的衣物。此刻在怪異眼中,他就是那位背叛的新娘。
送過來的衣服是件大振袖,朱色為底,袖底垂到腳踝,繪羽模樣為細細金線繡的金魚戲水。袋帶上有若葉家家紋,但加白彌梓不會系,扔一邊去了。
…
…
……
狂風忽起,四面的燈霎時滅了。隻剩佛龛前兩盞忽明忽暗的蠟燭,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苦苦支撐。
若葉家雖不情願但勉強履行了約定,走廊下擺着兩隻紅色酒杯,斟了半滿的清水,敷衍地算作婚儀。
難以描述的黑霧在蠕動,緩慢蔓過牆壁房檐,所過之處留下蝸牛爬行般的黑色黏液。
按照舊式傳統,新婚日的新娘會挽起頭發梳成發髻,頭戴白蓋頭和面紗,穿上全身雪白的白無垢,意味着從精神到身體都歸于「空白」。
但坐在佛龛前的人随意披着一件寬大的朱紅和服,背影清瘦。垂下的黑發被詭異的風吹起,露出完整的如瓷如玉的一張臉,晃動的燭光映照其上,晦暗不明。
黑霧越往裡越濃,收縮成三人合抱的大小。它立在庭院當中,半天動都不動,腳底的霧氣湧動得更厲害了,掀翻了兩隻酒杯。
它在猶豫。随着時間越來越接近,也在逐漸焦躁。
加白彌梓心裡冷笑:這有你挑的份嗎?
要不是說不了話,他真想把這崽種罵一頓。
他站起來,差點被振袖拖地的長尾絆了一跤,心情更差。
少年毫不客氣地朝裹在黑霧中的怪物伸出手,招呼狗一樣,慵懶勾了勾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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