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場就要撲上去重頭再來一番,叫他好好認清自己,再也夢不着别人。正欲狠狠咬住那猶自綻放的雙唇,忽然留意到面上一片濕痕閃爍,分明是未曾幹透的淚光。懵了半晌,好似一場深秋夜雨從頭澆下,透骨寒心。他這是……夢見了誰?又把我當作了誰?若非今晚,還真不知道,他至今仍舊如此不情願‐‐明明死也不情願,偏偏拼命忍着,甯肯這般狠心跟自己過不去……傅楚卿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好辦法。叫人嫁禍栽贓、捏造誣陷、羅織攀附、屈打成招……都不難。唯獨這個心甘情願移情别戀,可不知怎麼辦才好。臨到走了,摸一把他睡得白裡透紅的臉蛋,恨恨道:&ldo;你心裡不肯想我想别人‐‐那又如何?反正落到我手裡的是你不是别人,你就認了吧……&rdo;不兩日即是清明,三兄妹須往南郊祭拜&ldo;忠烈祠&rdo;。本來按照管家韓大娘和侍衛張頭領的安排,大早上就要派人去封道清場。子周子歸一緻反對擾民,何況清明這日說不定也有普通士子百姓自發前去祭奠忠魂,不能唐突了生者一片誠意。至于子釋‐‐沒有人會拿這些事去問他。三兄妹動身的時候,舉宅忙碌。這是三人難得的一起正式外出,車馬儀仗,仆從侍女,都照着應該的規矩配備,沒有丁點馬虎。不過,比起去年冬至前夕忠烈祠竣工,代皇帝祭祀那次,排場又要差得遠了。京城百姓覺悟高,遠遠望見傘蓋旌旗,又瞧見中間主位不是車轎,而是有人騎在馬上,立刻認出乃&ldo;宜甯公主&rdo;鳳駕。那後頭金扇銀槍,彩旗羅列,緊跟着侯爵伯爵儀仗,不用說,是公主的兩位兄長:襄武侯和忠毅伯。這一家子三兄妹,政治榮譽恰恰和年紀排行相反,也是一樁佳話。許多人跟在隊伍後邊湊熱鬧,不知不覺跟出了城。先來的後到的,互相議論打聽,又踮腳伸脖要看公主侯爺模樣。結果尾随者越聚越多,一二百人的隊伍壯大成上千人。有人眼尖,看清了騎馬的子歸和子周,興奮得手舞足蹈,忙不叠向周圍人誇口炫耀。有人多嘴:&ldo;切!你是沒見過車裡那個。公主義兄忠毅伯大人,生得是面如傅粉,唇若塗丹,目似晨星,鼻猶懸膽‐‐跟公主和襄武侯站一塊兒,簡直就是觀世音菩薩配着金童玉女哪……&rdo;有人不服:&ldo;說得這麼邪乎,你見過?&rdo;被問之人理直氣壯:&ldo;沒見過!我是沒見過,可我聽說過。我堂叔是秘書副丞張大人的管家!他老人家說的,還能有假?你想啊,這位大人要不是當真生得那麼好,能叫萬歲爺天天挂念着?……&rdo;&ldo;噓‐‐&rdo;有人打出手勢。這人意猶未盡,繼續賣弄:&ldo;嘿,聽說前兒個三月三宮中宴會,忠毅伯做了一首好詩,又是桃啊杏啊又是春風什麼的。因了這位大人姓李,當的是翰林院蘭台令,于是傳出個&ldo;桃李春風蘭台令&rdo;的雅号,啧啧……就為這首詩,博得龍顔大悅,蘭台令大人當晚可就給留下了……&rdo;這時旁邊突然冒出兩人,一個從後邊往說話者脖子上一擊,當即弄昏了,伸手架住。另一個亮出腰間牙牌,冷冷道:&ldo;理方司辦案,閑雜人等不得幹擾。&rdo;旁觀者無不噤若寒蟬。隻見兩人拖着昏倒的那個,轉身出了人流,很快消失不見。隊伍行進到忠烈祠外,為表敬重,車馬儀仗在五十丈外停下,公主等人步行過去。今日算是家祭,子釋以長男身份走在前頭,子周和子歸并列其後。三人皆免冠素服,神情端穆。李文李章等人捧着香燭牲禮一應祭品跟進去,看守祠堂的禮官以鐘磬相迎,接着指揮祭祀者焚香點燭,獻馔化表,跪拜禱祝。與此同時,留在祠堂外的下人們另外設了線香幾案,随圍觀者自取。凡有心祭拜的,或鞠躬作揖,或下跪叩首,李府中人一一回禮緻謝。整個祠堂内外,祭奠香火缭繞不散,禱告之聲綿綿不絕,令人戚然動容,肅然起敬。祭祀儀式結束,三兄妹站起身。子歸立在牌位前,忍不住又要落淚。子釋仰頭看嵌在牌位後邊的漢白玉碑,碑上刻着陳孟珏陳閣老親筆書寫的銘文。最後幾句是:&ldo;……身未得葬青山,魂終能歸故土;生可殺不可淩,死可怼不可辱;惟忠魂堪享祀,守家國以佑護……&rdo;心中歎了又歎。若忠魂足以護國佑民,那錦夏真該綿延千秋萬代無窮已才對。說一聲&ldo;走吧&rdo;,徑自向門口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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