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哨崗的報告無比詳盡,不光将這一周觀測到的動态圖全數列出,還詳細對比了百年前的上一場戰争,确認這種前兆無疑屬實。在那幾條忽高忽低的曲線圖表前,軍官們臉上血色盡褪,煞白得像群鬼。
連最為年長的莫德瑞安都沒繃住,低聲罵了句“操”。他們前腳還沉浸在制度改革的喜悅中,後腳就被五條一桶冷水潑進地獄——還是滾油地獄,燙得人坐立難安。前線報告仿佛燒紅的烙鐵,擺在金光燦燦的軍功章面前紮眼,時刻提醒他們作為軍人的職責:這碗飯的目的本就是守護鐵城牆,無論何種局面。
出于五條的意料,軍官們隻沸騰了一小會兒,便以驚人的速度冷靜下來。這些頗為堅毅的面孔均朝向他,詢問道:“那麼,少将閣下,作為夜枭最高長官,您有什麼建議?”
冷靜是好事,至少這種時候,五條絕不希望面對一群隻知道保全自己的窩囊廢。因此他舒展眉目,朗聲說:“宣布全城進入戰時狀态,各部隊做好萬全準備,等待前哨崗的更多消息。”
有人小聲議論,莫德瑞安也皺着眉,躊躇道:“這樣做會不會有些操之過急?萬一散布恐慌……”“那就讓市民恐慌去吧。”五條毫不留情地截斷他的話,“看清楚,諸位長官們,我們面對的是一場避無可避的大戰,所有情報都指向這個結論,不容任何自欺欺人的餘地。遲早都要發生的事,何不讓民衆先适應狀況?再說了,各位坐在這裡不就是為了做出改變,而非與從前那般處處隐瞞、哄騙與作壁上觀嗎?”
字字在理,無人得以反對。坐滿軍官的長桌鴉雀無聲,隻有牆上挂鐘在機械性地搖擺。深紅楠木承載了一雙雙堅定有力的手,這些手鑄成了鐵城牆最強韌的保護層——并非來源于天地賜予的壁壘,而是人類自身的血肉與決心。
因而這些鐵血士兵們沉默片刻,尚有些不知所措的飄搖心思也在五條一席話中徹底沉澱。他們不再猶豫,望向彼此的眼神堅定有力,由莫德瑞安發話道:“說得很對,五條少将。我們不該有所猶豫——剛才這寂靜的兩分鐘将永遠被釘在軍隊的恥辱柱上,因這份躊躇與貪生怕死玷污了‘軍隊’一詞的分量:若無外敵,何來軍隊!”
他說得慷慨激昂,在座皆深有同感地挺起脊背,附和道:“這種時刻,軍隊便是人類社會的最後屏障,我們義不容辭。夜枭向來是對付幻想種的行家,少将閣下,從此刻起,軍部一切資源将為夜枭敞開,您有任何調配,我們都将全力配合!”
說話的是防衛局總司令。這位五十出頭的上将在席間一片支持聲中起立,向五條鄭重行禮。
“無妨。”五條擺擺手,“我的确需要你們的配合,越快越好。”他作勢要發指令,底下一群軍銜并不比他低的大老爺們紛紛掏出終端,一副殷切等待老師授課記筆記的模樣。
少将便露出點金貴的笑意,簡單明了道:“首先,廣播局想辦法在短時間内整理出一份标準規範的稿件,向鐵城牆全域定時播送如今的危機,并宣布進入戰時狀态;其他部門負責調集物資、整理儲藏室裡那些笨重的大家夥、策劃可能的戰事布防圖,再結合前哨崗的實時傳訊對局部城牆進行加固作業。”
“是!”底下應答得整整齊齊,就差沒把“保證完成作業”幾個字寫在臉上了。五條在莫德瑞安肩上拍了一把,對這位比自己大了幾輪的軍部總司令說:“這些東西本不該由我來說的,上将閣下。您經驗豐富且臨危不懼,一定能統籌全局,為勝利多博得幾分機會。”
莫德瑞安還感慨于五條難得的懇切,就見他脫下風衣往外走,俨然一副離場的姿态。老上将急忙追問:“那你又要做什麼呢?”
“我、我們夜枭是一把刀。”五條拉開大門,對滿屋子嚴陣以待的軍官們展露笑容,眼神卻冷冽如冰,“是鐵城牆最鋒利的刀。隻要持刀者本領到位,就沒有我們斬不斷的獵物、敵人與荊棘。”
他離開軍區大院,搭專車回海濱街。
天色漸晚,暮色卷邊似的燒起來,天邊紅彤彤破了個洞,由内而外傾瀉绯霞。街上人流依然,來往者行色匆匆,絲毫不知道幾個小時後這座繁華光鮮的城市将被洪水般冰冷的消息席卷。
五條過了剛收到消息的激動勁兒,上樓時腳步有些拖沓。他倒沒什麼“害怕”或“忐忑”的情緒,畢竟人終有一死,死在哪兒都沒多大區别,頂多是個名譽的問題罷了。隻是戰争一詞總伴随着令人喘不過氣的硝煙與血色,肺裡堵着硫磺味的廢氣,不上不下戳心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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