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間有些累了,胳膊沉重的幾乎要擡不起來。
見他沒有動作,再看逐漸被拖着入水的許倬雲,童洛錦一咬牙關,結開披風就要往水裡跳,譚青止手疾眼快地拉住她:“阿錦!你瘋了!”
童洛錦撥開她的手,道:“來不及了。”
說完,便一頭紮進水裡,朝着許倬雲遊去,衆人連連驚呼:“這水可冷了,這可是個小姑娘啊!”
聽見童洛錦入水聲,童溫祺死死咬住牙關,看着她奮力朝許倬雲遊去,她一個弱女子哪裡拽的動一個成年男子,冰涼的水鑽進她的衣衫,附上她的皮骨,她卻忍着渾身的寒顫,拼命地撕扯着許倬雲的大氅與外衣。
她當下隻有一個念頭,她不能讓許倬雲出事,倘若許倬雲在與她同遊的時候出了事,她沒法對幾位長輩交代。
另一邊即将遊到岸邊的童溫祺眼睛通紅,面色在冷水中泡得青白,唇色卻被他咬出一片血沉沉的紅。他按捺住五髒六腑錐心的疼痛,調轉方向朝着許倬雲和童洛錦的方向遊去。
猛然被人打了一把手,童洛錦的無力感減輕了不少,他們二人合力拖着許倬雲上了岸,譚青止和蘇知柏立馬迎上來,解開自己的披風蓋在三人身上。
童洛錦凍得話都說不清楚了,許倬雲更是失去了神志,不斷地朝外吐着水,好在譚青止在危機時刻是個能拿注意的,立馬讓蘇知柏去借了行人的馬車,招呼人将許倬雲搬到了馬車上。蘇知柏跟着許倬雲去了許府,譚青止扶着童洛錦站起來,把披風緊了又緊,急得帶上了哭腔道:“阿錦,阿錦你沒事吧?”
童洛錦被譚青止抱了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神志,她緩緩回過頭去,對上童溫祺那雙比河水還要涼薄的眸子,他的發冠散開了,濕淋淋地往下滴着水,他的衣衫也濕透了,黑色的衣趁着蒼白的臉,如同從河底爬上來的鬼魅一般。
童洛錦顫着嗓音道:“童溫祺,我知你不喜他,卻沒想到你是這般冷血恨毒之人。”
竟眼睜睜地瞧着許倬雲在水中沉浮而冷眼旁觀,見死不救。她隻覺得心寒,覺得自己之前的心軟都是白費!他還是那個沒心沒肺的童溫祺!他想讓誰死的時候是沒有心的!
譚青止瞧着童溫祺的身軀晃了幾晃,臉色又蒼白了幾分,不忍道:“阿錦,你别這樣說。”
童洛錦半邊身子靠在譚青止身上,她也累的很,在拖拽許倬雲的時候幾乎耗掉了所有的力氣,眼下隻覺得撐不住自己的身子,她對着譚青止耳語道:“青止,勞煩你送我回去。”
譚青止自然是要送她回去的,隻是童溫祺……
他垂下頭,輕聲道:“譚四姑娘,照顧我阿姐,不必管我。”
譚青止進退兩難,隻好先照顧童洛錦,與童溫祺打過招呼之後便扶着童洛錦離開了。譚青止想起轉身前最後瞧童溫祺的那一眼,少年那樣孤寂,那樣無助。
她忍不住又回過頭去望了一眼。
人群早就散開了,沉浸在各自的歡喜裡,剛剛的一場落水與他們而言不過是偶然的一場意外罷了,并不影響他們的歡快。不知道誰家放了煙火,漫天的煙花在天邊散開,摧殘了整個天際。
童溫祺單薄的身影在壯麗的煙花下被無限縮小,周遭皆是歡喜,五彩的燈燭襯着五彩的煙花,将整個溫城都籠罩在燈火通明之中,他卻獨獨與渺小的暗夜融為一體,蒼涼又沉默。
“青止,你在看什麼?”童洛錦問。
譚青止收回視線,心悸未平,她沒有将自己的感受說給童洛錦聽,隻是道:“沒什麼。”
童溫祺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有孩童從他身邊走過,好奇地問:“大哥哥,你怎麼了?”
然而不等他回答,孩子的父母已經拉着孩子走遠了,他們遠遠地躲着他,好似他是瘟疫一般。
也是,他這般狼狽,與這和諧歡鬧的萬家燈火格格不入,在他們眼裡,他就是如同妖魔鬼怪一般吧。
他身上仿佛結了冰,已經察覺不出冷了,隻是覺得四肢都僵硬地很。
他在河邊站了許久許久,站到人群散去,攤主收攤,賣河燈的小攤主才發現了他的身影,驚訝道:“哎呀公子,你怎麼還在這裡啊,你瞧瞧你這一身的濕衣服都要結冰茬子了,再不回去換了會生病的。”
你瞧,第一個關心他的人居然是一個素不相識地攤主,他難得的道了聲“謝謝。”
一張嘴,才發現自己的嗓子幾乎要發不出聲音。
“哎呦,”攤主一邊收拾東西一邊道:“公子你快些回去洗個熱水澡吧!”
童溫祺接納了他的好意,趁攤主不注意從腰間掏出幾粒碎銀子扔到了他的籃框裡,權當是謝過他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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