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錦堂等了會兒,扭頭,眨眼落到雙亂顫的睫毛上,一時忘了挪開,常樂的臉是紅的,嘴巴一張一合,白牙中間含着一截粉色的舌頭,嗡的,腦袋炸開了,下面他說了什麼,都聽不見了。
“上次的事兒,是我沖撞少爺,辭了大櫃都是輕的。您怨我,犯不上跟自己過不去……”明明是他被扒了褲子,摁到床上像個小唱一樣被玩弄,到頭還得他自己逼自己賠罪,“褥子都換了新的,晚上……您歇這兒吧……”
渠錦堂是一輩子被人捧在手心上伺候的人,挑着下巴颏:“我占了你的屋,再逼你一個大掌櫃的去擠夥計的鋪?”
言下裡意思,等他一句話。
“我也……睡這兒。”
常樂從床上抱下被子,像小時候那樣,蹲地上打鋪蓋。
渠錦堂的動作快過腦子,上前一把拉起他推回床上,往裡頭趕:“那麼大地方還容不下你,讓我爹知道你睡地上,非教訓我。”
渠錦堂心裡其實也虛,沒敢回頭,吹了燈,掀被子,常樂的手指碰到一片溫熱的皮膚,渠錦堂光着身子上來:“往裡去點,給我挪點地兒。”
一人半的架子床空了大半,常樂背貼着牆,把自己縮成那麼窄,那麼束縛的一小片,還是沒躲過渠錦堂的手腳。
昏暗藏起太多東西,因為看不見,有意的碰觸,都成無心之舉,渠錦堂在被窩裡蠕動,笨拙的像枚春天破繭的蛹,為的隻是悄悄的,碰一碰那個人,他能感覺常樂的顫栗,指尖劃過他的手背,他就細雨裡打卷的葉兒一樣顫。
那股生澀,叫他心疼,也心動:“嘶……真冷……”
他說冷,常樂不動了。
渠錦堂咽了口唾沫,抓住他的手,躲不開的五指扒開指縫,像一對榫和卯,嚴絲合縫地攥到一起:“你這屋,怎麼也不燒個爐子。”
常樂答不上,兩片嘴唇,光用來咬緊,他想推開他,越推,渠錦堂纏得越緊。
“别動,氣兒都讓你跑沒了!”他兇他,那頭果然不鬧了,渠錦堂試探着伸出一條腿壓到常樂被上,“就取個暖……”有了借口,他陶醉地把人兜腰摟住,“踏實待着!”
“少爺……”懷裡,很輕,很淡的一個聲音。
“嗯?”
“小時候……是我對不住你……”
那是渠錦堂心裡揭不開的傷,真把常樂抱懷裡,聽他說對不起,他又覺得:“都過去了,我早翻篇了……”
常樂由着他抱,黑暗裡,一雙眼直勾勾,找不到焦距:“我欠你的……”
渠錦堂沒聽出他話裡的意思:“知道欠我,對我好點……”
常樂沒吱聲,渠錦堂感覺靠在肩膀上的腦袋動了動,高興得跟個得了寶的孩子,說不完的熱乎話:“别老一見到我就冷個臉……”
“嗯……”
“還有,你一個掌櫃,往後離那些夥計遠點,沒了規矩,看誰還服你。”
“嗯……”
他們倆就這麼一個說,一個應承。
摟在一塊兒的身子很快熱起來,血管裡汩汩的血液,春來的小河水,生機勃勃,流到哪兒,哪兒都興旺。
“往後……”渠錦堂舔了舔幹燥的嘴唇,佯裝不經意地擦過常樂的額角,碰了碰,嫌不夠,又碰了碰,那人在哆嗦,可沒推開他,渠錦堂壯了膽子,“你别走了……就睡這兒,我們一起……”
不是拒絕:“嗯……”
渠錦堂的心熱了,繃緊的神經一松懈,困意襲來,迷迷瞪瞪眨眼,找着魂兒的狗似的,黏着人讨好的蹭:“月兒……”
常樂的睫毛猛地抖動,這個名字,仿佛兩塊沉到河底淤泥的老銀元,被泥沙和流水攪動,又來翻覆。
過了不多久,屋子裡響起鼾聲,一聲歎息。
“睡吧……少爺……”
第23章
店裡的人都覺出來,少東家在掌櫃屋裡睡了一宿之後,整個人都變了。
雖然還是不怎麼搭理人,臉上出晴了,鬥上好些夥計瞧見這位少爺背着人,偷偷貓角落一個人傻樂。見到他們掌櫃的,跟塊狗皮膏藥似的跟前跟後,往上翹的嘴,都快咧到耳朵根子後頭。
“你說咱掌櫃的用了啥法子啊,把頭老虎的毛都捋順了?!”
夥計在屋外抖掉褂子上沾的糜子面:“這算啥!“他是從隅北來的,跟了常樂四五年,“咱掌櫃當年在廊河西口和把子山的溜子要咱被截的一批糧,兩個人,兩把槍,套着一車山貨上的山……”
他說得炕上的人都不冷了,兩枚眼睛,火炬一樣亮,那麼一個山清水秀的俊掌櫃,在一窩子劫道摘瓢①,擄财插人②的土匪當間,還不得跟把肉喂到狼嘴邊一樣,吊人心呐,好幾個催他快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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