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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名公安交換了一下眼神，年輕的小幹警從文件夾裡抽出一張照片，遞給孫東平。&ldo;孫先生，請您看一下這張照片。上面的男人，你認識嗎？&rdo;孫東平接過照片，看了一樣，眉頭皺得更緊了。&ldo;是，我認識他。&rdo;孫東平把照片還給了小幹警，對方正為他這麼慡快地承認而有點吃驚。&ldo;他叫趙家齊‐‐起碼是個長得很像趙家齊的人吧。&rdo;孫東平問，&ldo;他出事了嗎？&rdo;老幹警不答，反問：&ldo;您和趙家齊很熟嗎？&rdo;&ldo;算不上多熟。我高中是在南市讀的書，那時候他在學校附近開網吧，開歌廳什麼的。我那時候年少好玩，常去他那裡。我們幾個孩子有家庭背景，花錢又大方，他對我們一直很殷情就是了。後來我回國，還和他通過電話。&rdo;老幹警的眼睛在鏡片後面閃着光，&ldo;那你還記得葉文雪吧？&rdo;孫東平愣了愣，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ldo;當然的。她是我……我們高中的時候談過一陣子戀愛……&rdo;&ldo;那你知道她死了吧？&rdo;孫東平點了點頭，苦笑道：&ldo;我聽朋友說了。她這幾年有點……總之挺可惜的。&rdo;老幹警有闆有眼地說：&ldo;六個月前，葉文雪在一家夜總會裡，被人勸誘吸食毒品過量。有人舉報說給她提供毒品的就是趙家齊。&rdo;孫東平呆了一下，&ldo;是嗎？&rdo;他茫然起來。小幹警接着說：&ldo;我們有證據表明，大約七個月前，你曾往他的賬上打過五十萬。&rdo;孫東平一下明白了過來，反倒笑了，&ldo;我的确是給過他錢，可并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回國後和他聯系過一下，他要向我借錢做生意。&rdo;老幹警笑道：&ldo;孫總不會這麼大方，一個幾年不聯系的人，都可以随手給他五十萬吧？&rdo;&ldo;當然不是。&rdo;孫東平從容一笑，&ldo;雖然我們家的商場開到了上海，但是當年發家是在南市。趙家齊的大哥怎麼說都是南市一霸，做生意，總是要拜一下山頭的。我回來從家父手裡接管了很多生意，還在南市和人争一塊地皮。老趙順水推舟在他哥那裡幫了我的忙，我總是要給謝禮的。&rdo;兩個幹警又對視了一眼。老幹警忽然問：&ldo;葉文雪的父親是被牽扯到一樁貪污受賄、官員和地産商勾結的官司裡才落馬的，這你知道吧。&rdo;&ldo;我知道。&rdo;孫東平眼神冷了下來，&ldo;我覺得他是罪有應得。&rdo;&ldo;你那時候的女朋友，好像就是那次事件的導火線。&rdo;孫東平臉上客套禮貌的笑容僵住了，他半晌才低聲說，&ldo;的确是這樣的。所以我才說葉文雪的父親是罪有應得。&rdo;老幹警絲毫不為所動，幹脆地問：&ldo;孫先生，你是否會為了女友報仇，收買人引誘葉文雪吸毒？&rdo;困局17今天更得多多孫東平轉過身來，驚訝又不屑地笑了，&ldo;公安同志，當年的事，我到現在都沒有原諒那些人。不過買兇殺人的事，我是做不出來的。老實說，其實我一直知道葉文雪的狀況。她那樣的生活方式，何用我花錢找人殺她？用不了一年，她自己就可以殺了自己。還有姚依依，你們肯定也調查了這個女人的，也是我當年惹的情債。我也一直有她的消息。她最近婚姻遇到危機，丈夫出軌又兼家暴，懷孕四個月流産。這難道還能是我做的不成？&rdo;小幹警不自覺地輕輕點頭。孫東平繼續說：&ldo;我這人是信因果報應的。有良心的，自己會報複自己；沒良心的，生活會來替天行道。我給趙家齊錢，這不過是生意場上互惠互利的一筆交易。而且不妨這樣說：以我的身份，恐怕還是買不動他為我殺人的。葉文雪一事，實在與我無關。二位，我工作繁忙，如果沒有其他事，那我們可以改天再聊了。&rdo;這麼明顯的送客，兩個幹警不得不站起來告辭。畢竟他們所掌握的證據都是片面的。年輕女孩子被勸誘着吸毒過量這種事，每天都在上演，她們自己本身就要負很大的責任。孫東平雖然有嫌疑，但是說他是主使也太過牽強了點。孫東平送兩個公安出門，這才慢慢坐回辦公桌後的椅子裡。他閉上眼，長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下班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劉靜雲走下樓，就看到孫東平的車停在路對面。車窗是搖下來的，那個男人正在駕駛座上抽着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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