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羊皮囊嫌惡地丢到地上:“都說?剛殺的黑狗血是至陽至剛之物?,天生克制鬼魂,原來?是真?的。”
她身後是拿着箭矢的幾十黑衣金吾衛,金吾衛将崔珣團團圍住,隻要他一動,箭矢就能将他射成刺猬。
阿史那兀朵對緊緊抱着李楹的崔珣一笑:“你們漢人有句話,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你上次當了黃雀,這次,輪到我當黃雀了。”
月光之下,她臉上紋着的绯紅蓮花紋分外?灼灼,她抽出長劍,抵住崔珣咽喉:“所以,你還是落在?我手裡了,我的,蓮花奴。”
138
李楹從火灼般的劇痛中醒過來時,發現自己躺在冰冷的青石磚地上,她迷茫地睜開眼?,強忍着焦炙般的疼痛,支起身?子,這?一動,她又痛到眼前一片漆黑,她喘息兩聲,用指甲深深掐入手心,神智這才慢慢恢複清明?。
隻見她四周,圍着一圈用黑狗血寫着道家文字的明黃符篆,符篆用桃木匕首釘在磚縫之中,猩紅的血迹順着符篆,慢慢彙聚到匕首刀尖,桃木的黑和血迹的紅交融在一起,散發出幽幽詭異光芒。
李楹搖了搖疼的昏沉的頭,慢慢爬起來,但她眼?神?忽凝滞住了。
原來這是一個巨大的囚室,囚室中央,放着一個鐵制牢籠,崔珣躺在牢籠裡?,雙眸緊閉,長睫低垂,不知是死是活,他蒼白如鶴般的脖頸鎖着一條黝黑沉重鐵鍊,鐵鍊蜿蜒,鎖在牢籠一端,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如同折了翅的鷹隼一般,被囚禁起來任人處置。
李楹大驚,她一邊喊着“十七郎”,一邊試圖沖到牢籠前去救他。
但她還沒踏出一步,就忽覺有千百道烈焰在她身?上灼燒一般,疼痛直入骨髓,李楹不由痛到叫喚出聲,整個人也跪倒在地。
她茫然看着四周的符篆,這?是……困住她的囚牢,隻要她一踏出去,黑狗血和桃木組成的符咒就讓她承受焚身?之痛,她根本踏不出去。
崔珣大概是聽到她的叫喊,他艱難睜開眼?睛,他隻記得,昨夜本是要救王暄,但是卻沒想到了落入了阿史那兀朵的圈套,李楹被黑狗血所傷,他也被人打暈,之後人事?不知。
他隻覺脖頸似乎鎖着什麼東西,而?這?東西,他應該再熟悉不過。
他伸手去摸,果然摸到一段冰涼粗重鐵鍊。
恍惚間,他已經?分不清今夕是何年,他似乎又回到了突厥王庭,回到了大理寺獄,在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酷刑和折磨中開始恐懼天光,逐漸于黑暗中永堕沉淪。
忽然他聽到一聲聲哀哀叫喚:“十七郎……十七郎……”
那是少女如泉水般清脆的聲音,崔珣的神?智,一下被拉了回來。
不,這?不是突厥王庭,也不是大理寺獄,他沒有永堕黑暗,他已經?被一輪明?月照耀着,慢慢走出了無邊地獄。
崔珣用盡全身?力氣,支撐起身?子,去找尋少女聲音的方向,當看到被困在符篆中間的李楹時,他怔了怔,然後便?撲到鐵籠邊緣,想伸手去夠李楹,但鎖鍊牢牢鎖住他脖頸,任憑他被勒到幾乎窒息,都碰不到李楹的衣角分毫。
李楹淚水簌簌而?落,她也想去觸碰崔珣,但是符篆作用之下,她剛一伸出手,就如同被烈火焚燒,縷縷白煙從她手背升起,一個個水泡在她如玉肌膚上顯現,李楹痛到渾身?顫抖,卻仍然碰不到崔珣指尖,正在此時,忽然一陣笑?聲傳了過來:“有趣!真有趣!”
是阿史那兀朵。
阿史那兀朵邁進囚室,她還是初見崔珣時那樣?打扮,羊皮靴,一襲紅衣,烏黑長發梳成兩個辮子,明?豔照人,唯一不一樣?的,是她右臉上,多了栩栩如生的蓮花印記。
她手中提着幾個血淋淋的人頭,人頭扔到地上,咕噜噜地滾到崔珣和李楹中間,李楹吓得瞪大雙目,她不認識這?幾個人,可崔珣認識。
那是崔珣的四個兄弟。
阿史那兀朵悠悠道:“蓮花奴,咱倆的淵源,都是源于蓮花郎這?三個字,我知曉你讨厭這?三個字,更讨厭起這?個名号的兄弟,反正你父親偏心,繼母狠毒,我索性就殺了他們?所有子女,為你報仇。”她頓了頓,笑?道:“你看,我對你多好。”
但是崔珣眼?中,卻連半點感激神?色都沒有,或者說?,他根本不在意?那些兄弟的死活,更不在意?阿史那兀朵這?個人,他隻是伸出手,想去觸碰李楹,阿史那兀朵心中一陣惱怒,她為他冒險殺人,他卻連看都不願看她一眼?,在突厥的時候,也是這?樣?,他數次逃跑,父汗說?他這?個人,心裡?有一團火,一團能?把草原燒成灰燼的火,父汗要殺了他,以免留下後患,是她拼死保下他,可他卻從不領情,反而?更加恨她。
她本來以為他這?個人就是這?樣?,不管遭受多大的折辱,還是永遠高傲,永遠冷漠,誰也得不到他的心,她得不到,阿史那迦也得不到。
可是她發現,她錯了,有一個人得到了他的心,不,甚至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鬼。
阿史那兀多心中嫉妒的藤蔓愈發肆意?生長,嫉妒讓她殺了阿史那迦,嫉妒也讓她無法放過李楹。
既然不愛她,那就恨她吧。
羊皮靴碾上崔珣手指,崔珣吃痛蹙眉,阿史那兀朵道:“别白費力氣了,這?距離我是算過的,就是要讓你們?離得很近,卻被關在各自的牢裡?,碰不到彼此,哼,你這?輩子,都别想再碰她一下。”
崔珣咬牙瞪着阿史那兀朵,目光狠戾到似要将她抽筋扒皮,阿史那兀朵歎了口氣:“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最讨厭你這?種眼?神??”
她走到囚牢邊,解開鎖在鐵籠一邊的鐵鍊,握在手中,然後狠狠一拽,崔珣不由自主就被拽到她那一邊,阿史那兀朵猶不罷休,鐵鍊寸寸收緊,崔珣白皙脖頸被磨出道道猙獰血痕,他被勒到幾乎無法呼吸,臉上神?情也漸漸痛苦,李楹大驚,想去救他,但她劇痛之下,連擡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又怎麼能?救人呢?
阿史那兀朵手中鎖鍊越收越緊,她看着崔珣痛苦神?情,揚眉道:“你還記不記得?我還跟你說?過,籠子和鎖鍊,這?兩樣?東西,是最合适你的,可以磨掉你的利爪,折斷你的翅膀,讓你不要再想着飛回大周,而?是乖乖呆在我的身?邊。”
她說?罷,終于放松了鐵鍊,手伸入牢籠之中,去掐住崔珣的下巴,崔珣已經?沒有氣力反抗了,他方才幾近被勒到昏迷,連打落她的手力氣都沒有了,阿史那兀朵仔細端詳着他痛苦到冷汗涔涔的面容,笑?道:“蓮花奴,你落到這?步田地,全都是你的過錯,誰讓你生了一張比蓮花還美貌的臉,誰讓你有了一個比獵鷹還倔犟的性子?如你這?般的男人,但凡草原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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