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吹過,鼻息間湖水的幽冷氣息,林花的淡香,還有被醉花陰勾出的甜香欲望氣息交織在一起,我不禁歎氣。今天何其漫長,虧我以為到了湖邊小屋能暫時得以休憩,假裝這穿着我衣裳的人懷抱溫暖,誰知還有一場未知的較量。
白日裡宋則剛到有人埋伏的茶棚時,我已等在那裡,她被人圍堵,不慌不亂,似是早已預料。也是,如此的廣而告之,怎會沒有預期。隐神宗的劍法不易速度取勝,她出劍不快,但每一劍粘連纏綿,必定有人受傷,初始傷勢不重,其後圍堵她的人發現她并不想殺人,便沒了顧忌,步步逼迫,再後便是她的毫不留手,劍劍染血,直指要害。
如此,是否說明宋則這個人是有點仁慈心的?押寶在别人仁慈,終究不如自己有實力。我暗自比較,眼下如若宋則尚餘七成功力,自己能否逃出生天,五成呢?
小時候練功,師父總是不斷提醒,快一點再快一點,你這樣被人發現了怎麼逃跑,踏雪無痕,坐懷不亂,這才是真采花賊;快一點再快一點,你這速度不出五十裡宋則就會追上你,你可抵得過她的一劍?
依今日宋則的出手來看,她功力發揮五成,我全身而退之餘,尚能占個便宜;若發揮七成,勉勉強強能負傷逃跑。若她全力施為,我怕是要做了花下亡魂。從小到大,師父都以宋則作為我訓練的目标,這一次我以為自己能勉力一敵,誰曉得這許多年的光陰汗水都好像是一個笑話。
我有些心灰意冷,所有的鬥志、興緻,片刻間化為烏有,似這已沉的夕陽,漸冷的山林。
這時,以我作為支撐的宋則終于開口說了三句話。
“人已走遠,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我不是不空子。”
“我想如廁。”
對于她從我和江繁的對話中猜到了我的懷疑,我不覺得意外。既然她否認,那必然不是。一宗之主,不需要扯謊,也不屑于扯謊。不過她竟以為我之猶疑是因為江繁倒是叫人驚訝,那語氣像安慰也像歎息。
“淨房在外頭。”我随手指了個方向。不得不說,守湖弟子的待遇不錯,淨房内尚有可供沐浴的木桶——這一點估摸與在位者愛幹淨有着密不可分的關系。許多事情,唯有自己需要,才會想到别人同樣會有此需要。
“我沒有力氣。”頓了好一會兒,宋則才認命般地說道,“我聽你的話,喝了水。”
要渾身散發非禮勿視、非禮勿近的宋宗主說出這番話,實在是需要一點點運氣的,無論宋則是否是懸賞門的始作俑者,至少在醉花陰的幫助下,我不用先想着逃跑。
探手把她抱去淨房,我問道:“如若你落在了那個假惺惺的嚴子敬手裡,要怎生是好?”
“死。”宋則合着眼,答案簡單冷峻。不知她說的是讓嚴子敬死還是自己死。
“多謝不殺之恩。”我道。
宋則睜眼,奇怪地看我。我忽然想到,是不是她把我想成一個侍女、丫鬟,這樣就能安心接受我的服侍,抱進抱出,扶她解手,我還好心地轉過頭去。之後又取水沖洗,幫她洗手,明鏡宗的皂角是我喜歡的味道,淨房中竟還放着各種香花。
“江娘子待你不錯。”重新躺回榻上,宋則說道。
“她是個很周到的人。”我也沒有想到,分開這許多日子,江繁仍将我的喜好記在心間。短短的幾日裡非但将屋子收拾出來,還添置了那些尋常弟子絕對用不到的東西。
“難怪你這般惆怅。”
惆怅?我?呵。“倘若她能遣人送來一日三餐,我倒是會惆怅一些。”
宋則探究地看我,像是要看看有幾分真情假意。我何嘗怕與人對視,幹脆坐到她的身邊。她的眼眸黑白分明,帶着三分好奇,使那雙嚴厲的眼睛顯得澄澈。
我見過許多雙眼睛,人之渴望、人之欲求盡在其中,但光看眼睛無法判斷一個人言之真假。聽其言,觀其行,才是了解人的唯一途徑。
我就這樣看着她,她亦這樣看着我,直到醉花陰催動的春情布滿她的眼眸,水潤,閃亮,明明晃晃地勾人,被子下的身體稍稍動了動。我很好奇,她身體的某一處是否也一樣濕潤。
她避開我的眼神,啞聲道:“你的眼睛比你的人真誠些許。”
“如若你的人和你的眼睛一般誠實,是不是此刻你該說我想要?”
“休想!”
我輕哧一聲,道:“你放心,我不會同你說你想要就求我。隻會告訴你,你想要就自己來。”
“無恥!”
“哦?宋宗主的意思是要我來?”我欺身向前,将宋則牢牢壓在身下,她一手抵在我的胸口,像是随時會催吐内力将我擊斃,明明春情蕩漾,偏生要擺出甯死不從的架勢。到底還是她左臉那道黑色黥印令我不忍戲她,隻輕輕吻在她的眼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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