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鳳鳴驚得說不出話來,隐隐約約回憶起過年時陪夏夫人陳容容去寺裡上香,她在祈福時提到的一個叫“君道”的名字。想了半晌方道:“我知道你意思了可這都是猜測而已。若是真的,倒倒也不見得是壞事。”
“不是壞事?”朱雀冷笑。
他并沒多言,隻道:“我明早過來,有時間再說。”
當下便與夏铮告了辭。雖然從頭至尾與夏铮沒說幾句,将他這主人晾在一邊,但朱雀不似在宮裡時的倨傲,夏铮夫婦自也發作不得。夏铮便上前來,道:“沈公子,他沒為難你吧?”
“沒有沒有。”沈鳳鳴忙道。
“談的是黑竹會的事情?”夏铮面帶疑色。
“呃……先頭說了一兩句,不過其實……”沈鳳鳴說着,想起朱雀所言,語鋒一轉,故意道,“其實說了幾句他那個徒弟,就是那個叫君黎的道士。他知道我與那道士往日裡稍許有點交情,有件私事問問我。”
果然便見夏铮和陳容容面色都有些小小的變化,夏铮便追問道:“是什麼事情?”
沈鳳鳴便又故意露出不解之色來,夏铮才省悟自己失态,忙道:“哦,既是私事,原不該多問。隻是……看不出來,他對于這個徒弟的事情,倒很放在心上?”
“這個嘛……我離開内城也這麼久了,夏莊主該比我清楚的。”沈鳳鳴道。
一旁陳容容似覺尴尬,道:“都不早的了,飯菜都熱了好幾回了,還不去吃飯在這裡多說些什麼!”
夏铮才罷了,而沈鳳鳴卻分明看見兩人往中庭走去時,交換了一個眼色。
果然有問題。一定有問題。隻是不确定,究竟是什麼問題。他們對君黎的關注,究竟是否如朱雀所猜測的那般?算算年紀,若君黎真是夏家的兒子,該比夏琝大,是他們家的長子。那麼久以前的事情,莊子裡除了夫婦兩人之外,還有誰會知道呢?
他就想起了副總管李曦绯。隻是,今日因為婁千杉的事情實在已經筋疲力竭,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不想再牽扯旁的事情了。何況晚上終究還是不放心,要去看着婁千杉其他事情,便還是來日再說吧。
婁千杉卻終于睡着了,是那種看起來總算不那麼危險的睡。被朱雀點了穴,自然是動都不要想動一下,血氣不流通,當然也就流不出血來了。
陳容容已經着了人給婁千杉擦拭淨了身上的血迹,換了幹淨衣服,也換了房間,置換了寝具。是時已算開了春,天氣已不是最冷,可屋裡的火盆還是熊熊燒着烤着,加上那一床厚厚的被子,才讓血氣不足、冷入骨髓的婁千杉能睡得穩當。這樣看起來的她才重新幹淨而有了些活力。
沈鳳鳴放心了些,恍恍惚惚間靠着桌子,也做了個夢。這夢也因室内的溫暖而變得溫暖,恍然有一首溫暖的歌,是熟悉的人在唱的。
雨晴煙晚,
綠水新池滿。
雙燕飛來垂柳院,
小閣畫簾高卷。
好悠遠的半阕清平樂,他都記不起自己什麼時候聽見過的,怎麼竟這麼熟絡地入了自己夢來。唱歌的人好像離自己很遠,仔細看,自己所處之處怎麼是一處荒荒的院子,不過外面有那幾樹梅花綻得正美,而放眼望去,目力能視的方圓,都見不到旁人。
好好的一首曲子在下半阙轉悲,就像夕陽落下天地忽然變冷。他忽然憶起什麼,忙不叠跑出所在的院子,朝那歌聲跑去,那歌聲還伴着些零碎的琴聲,到了近前,好清楚已經不是清平樂,變成了另一首曲子,滿懷感傷卻又滿懷期待,似乎悲涼卻又帶着憧憬。可他聽清這曲的時候,卻忽然吓了一跳,睜開眼睛,驚醒過來。
怎會夢見這一首?
他揉揉眼睛。火盆黯淡了,難怪會忽然覺得涼意上來。他忙取一根幹柴去盆裡撥弄了下,将那火又點旺,才重新坐下,漫不經心回憶起這個古老的夢,和夢裡這一曲古老的歌,下意識地,口中竟也輕輕吟唱起它來。
君不行兮夷猶,
蹇誰留兮中洲?
美要眇兮宜修,
沛吾乘兮桂舟……
他哼了兩句,忽然失笑。那一日在徽州那小小客棧裡無意中聽見秋葵唱起這首曲,那種錯覺,真好似回到了幼年。如果不是君黎忽然來了打斷了她的唱,他是真想那樣默默地聽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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