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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好人？好人能安安穩穩地坐在這裡跟咱們開會？自求多福吧你。&rdo;&ldo;……&rdo;白術被坑了個大爹還他娘的被紀雲從頭到尾嫌棄了一遍，坐在距離主位最遠的位置，每當那王公公笑眯眯的視線從她身上掃過時她背後那冷汗就嘩啦啦像是瀑布一樣往下流……偏偏不巧的是，今兒個開會除了&ldo;介紹新同事&rdo;之外，主要還是争對那西決二皇子的行蹤做報告，這幾日連續有不同的錦衣衛跟着那人，可惜報道的都是那外邦人在央城裡吃喝玩樂的消息，整個報告的過程中，那王公公都是低頭喝茶沉默不語，直到昨天負責輪值的十五和十六提到西決皇子進了黃樓，然後白術跟十八也對此行為做出了肯定，這坐在上位的美太監杯蓋忽然在杯碗邊緣發出&ldo;磕&rdo;地一聲輕響。&ldo;完了完了，&rdo;白術壓低聲音問身邊的副指揮使，&ldo;觸碰着王公公内心的傷痛了？&rdo;紀雲翻了個巨大的白眼，恨不得一拳将身邊沒個正經的徒弟一拳砸暈，沒好氣地說：&ldo;痛你祖宗，閉嘴吧你！&rdo;而此時，隻見王公公刮了刮茶碗子，又吹了吹那浮在水面上的茶末子，抿了口，這才放下碗忽然沒頭沒腦地說：&ldo;咱家聽說，都尉府有一名專職做易容的手藝師父，可當真？&rdo;在做的錦衣衛紛紛交換眼神，因為搞不清楚這王公公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一時間居然沒人敢直接接茬兒，好在是紀雲，指尖在他面前那裝着滿滿一杯茶的茶杯上輕輕一彈：&ldo;确有此人，王公公如何提出如此疑問？&rdo;&ldo;胭京樓百年字号，花娘也各個貌美，這西決去了一次嘗嘗新鮮也罷，可是花樓到底是個人多口雜魚龍混雜的地方，他一介皇子一而再再而三地往那跑，咱家認為，這就多少有些說不通了。&rdo;&ldo;……&rdo;王睿話裡的意思大夥兒都聽得明白，還不就是在說&ldo;誰沒事閑着天天往花樓裡跑&rdo;的意思。一介閹人來猜測正常直男的想法，這也怪讓人心疼的。白術坐在位置上無比唏噓，卻在這時，忽然聽見坐于上首之人将那茶碗子一擱，那茶杯蓋子直接從茶碗邊緣滑了出去掉在桌面上，與此同時，王睿那明顯換了個語氣，不再含着溫吞而顯得有些淩厲的聲音響起‐‐&ldo;依咱家的說法，花樓，倒是個做那些個見不得人的勾當的好去處。&rdo;這語氣……熟悉。每次要有什麼事兒要查了，基本雲峥說話也是這麼個語氣。這王睿果然不是省油的燈，往那一坐就帶着在場二十七名錦衣衛的思路往東又往西，最後兜兜轉轉回了原地，還把衆人唬得一愣一愣的，到了最後，居然沒人能從他身上挑出一點兒毛病來‐‐按照大夥最開始的設想，内務府的公公啊，那自然是跟薛公公一個尿性，做事畏畏縮縮不靠邊兒。王睿和想象中有些不一樣。當從會議開始，始終低着頭的白術這會兒都被唬得下意識地擡起頭去看他，卻不料剛擡起頭，就對視上了一雙還是帶着盈盈笑意的眼睛，這會兒正毫不避諱地瞅着自己，王公公瞅什麼白術自然不知道，她隻知道自己小腹一緊那是差點兒被吓得尿出來，趕忙挪開視線。&ldo;這事兒萬歲爺交代了，要查，查個清楚。&rdo;王公公笑眯眯地說，&ldo;紀副使，勞煩您還請易容師傅來，咱們就送兩個易容術在行的、跟胭京樓頭牌&lso;韶華&rso;身形差不多的人進去，頂了她們的位置，也好親自套出點頭緒來。&rdo;王睿這主意一出，在場的錦衣衛各個沒了聲音。鴉雀無聲。胭京樓頭牌韶華他們自然是知道的，年芳十四，上屆花魁賽中一舉奪得花魁成了胭京樓百年來最年輕的頭牌姑娘，聽說走起路來如春風拂柳，撫得一手絕佳古琴，偏偏人也沒什麼架子，溫軟如玉，反倒是比其他當了頭牌就愛端着的花樓姑娘受歡迎許多……讓錦衣衛扮演街邊小販、雜耍賣藝，江湖走镖師父，那都不在話下。……花樓頭牌？别鬧。一個個大老爺們的，走路一跨出去十個有八個還帶外八，要他們學那走一步扭三扭的法子，還不要了他們老命！于是這會兒，當紀雲站起來微微眯起眼在他們中間搜尋一個合适的人選時，在場的錦衣衛衆人稍微年輕偏瘦的那是各個低下頭裝死，隻恨自己平日裡怎麼就不甩開膀子大幹三大碗飯将自己揣得比牛還壯實……相反的，那些個牛高馬大或者五官比較高挺立體難以做出易容效果的某幾位就顯得得意許多，昂首挺胸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眼珠子在眼眶裡滴溜溜地轉‐‐似乎正幸災樂禍着等着看是誰倒黴。而這會兒王睿王公公的視線似乎也是從他們身邊一一掃過，在經過白術的時候，他的目光明顯一頓‐‐白術微微一愣，随即又反應過來，其實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這會兒雖然她是女扮男裝在這濫竽充數還充得挺開心，不過這關鍵時候，倘若還需要一個人來扮成女人，那自然是她這個本身就是女人的人比較入得人眼，無論是從五官的柔軟程度還是身形還是各方面來說，唉，雖然這活兒聽上去極為坑爹，但是誰叫她‐‐白術的心中的碎碎念還沒來得及碎完，卻忽然感覺到，那王睿的目光直接從她的身上挪開了。咦？白術眨眨眼。下一秒，就聽見王睿帶着疑問的聲音在主位上響起：&ldo;二十一，你行不行？&rdo;二十一：&ldo;啊？！&rdo;白術：&ldo;……&rdo;媽了個巴子的。女扮男裝從未被揭穿也就算了，大概是演技好。女扮男裝被人家看見入浴圖都還是未被揭穿也就算了，大概是還沒來得及發育。女扮男裝到在一群糙老爺們團體裡十分需要出現一個人假扮女人的時候還是比不過一個炒菜的糙老爺們，這，必須，不能算了！！！！&ldo;光讓二十一一個人進去也不妥吧？&rdo;紀雲摸了摸下巴道，&ldo;好歹還得有個替補的才成……&rdo;二十一炸毛道：&ldo;老子還沒答應呢，别搞得好像事情已經圓滿完成了一半了似的！&rdo;可惜紀雲理都不理他，隻是自顧自地望着天花闆回憶道：&ldo;萬一二十一演技不行的話‐‐&rdo;二十一繼續炸毛道：&ldo;什麼演技不行！老子可是江湖有名的千面提燈書生！&rdo;還千面提燈書生呢，啧啧。紀雲斜睨都尉府的廚子一眼，轉了個身，懶得面對他的口水攻擊，面對王公公道：&ldo;王公公，我記得胭京樓還有個跟韶華差不多大的一等牌子姑娘叫什麼雲麓來着，我覺得為了以防萬一咱們還是多安排個人進去接應一下做個替補才好，徒弟，要不你去試試？&rdo;白術木着臉，擡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臉問道：&ldo;我做替補？&rdo;……替補。在男扮女裝這件事兒上老子一個真姑娘居然淪落到給一個炒菜的糙老爺們兒當替補！！！！人性呢！！！！！！而此時，完全不知道這會兒自家徒弟在風中淩亂個什麼勁兒的紀雲還以為是她不願意，聲音軟下來勸說道：&ldo;我也知道是勉強你了，但是你想啊，除了你和二十一身材和姑娘還稍稍有點相近，咱們各個都是牛高馬大的，早些年你師父我是試圖嘗試過縮骨功，不過是可以預見性的半途而廢了……你看其實易容師傅手藝也不錯，到時候隻需要給你做個胸‐‐&rdo;白術：&ldo;……&rdo;紀雲目光下移，視線在自家徒弟的胸前轉了一圈，頓了頓：&ldo;呃，雖然可能用的材料會比較多一些……&rdo;白術：&ldo;……&rdo;紀雲：&ldo;不過你别用心理負擔，那點材料費咱們都尉府還是‐‐&rdo;白術：&ldo;不去。&rdo;紀雲：&ldo;反對無效，好，會議繼續進行，韶華姑娘，雲麓姑娘，你們倆還有什麼需要的盡管提出來，在合理範圍内我們都可以‐‐&rdo;韶華姑娘半隻手掩面，扇子狀扇了扇飛快地眨巴着眼道：&ldo;本姑娘申請提早告老還鄉，遠離此等魚龍混雜之地。&rdo;雲麓姑娘面無表情道：&ldo;弑師。&rdo;……這一月換到白術她們這組值夜班，每日折騰到子時下了值，回到都尉府洗幹淨爬上炕通常都是醜時将至的時候了……這麼連續幾日下來白術就覺得身上特别不得勁兒，動不動就腰酸背痛還容易疲勞，偶爾還會因為着涼拉肚子，連帶着夜裡也睡不踏實，白日裡一看，那眼底下的黑眼圈熊貓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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