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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看着李兮，神情竟然透着幾分欣喜。&ldo;嗯，我知道的，你和你妹妹呢？什麼時候病的？&rdo;&ldo;小弟病的……時候，我先病的，妹妹也病了，你是……誰？&rdo;&ldo;我是……大夫，你阿爹阿娘請大夫來給你們看過病嗎？你知道自己得了什麼病嗎？&rdo;&ldo;阿爹就……是大夫，阿爹說……出疹子……&rdo;小姑娘的氣息越來越弱，兩隻瘦的突出來的大眼睛裡充滿了恐懼，&ldo;……害怕……&rdo;&ldo;别怕，&rdo;李兮蹲在炕前，雙眼被淚糊住什麼也看不清，哽了哽才接着道：&ldo;姐姐陪着你呢，姐姐唱歌給你聽，好不好？&rdo;&ldo;好。&rdo;小姑娘的生機已經開始煥散，李兮雙手合什抵在額頭，壓抑着悲傷，聲音低柔的唱起了往生咒：拔一切業障根本得生淨土陀羅尼南無阿彌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彌利都婆毗阿彌利哆悉耽婆毗阿彌利哆毗迦蘭帝阿彌利哆毗迦蘭多伽彌膩伽伽那枳多迦利娑婆诃……李兮唱的很快，可沒等她唱完，小姑娘就呻吟般長長吐了口氣，渾身松馳，李兮心裡一陣悲傷，眼淚一滴滴往下掉，唱完了往生咒，站起來，沒再多看小姑娘一眼，垂着頭轉身出了廂房。小藍緊緊抿着嘴，跟在李兮後面，路過扣着掌櫃的那隻大缸，李兮站住，歪着頭，看着被掌櫃捶的不停嗡嗡作響的大缸，眼睛一點點眯fèng起來，蹲在缸旁邊，清晰而緩慢的說道：&ldo;你知道我是誰嗎？京城有兩個神醫，姓李的那個就是我。&rdo;缸裡靜的一絲聲響也沒有了。&ldo;我沒在京城，我一直都在這裡，從前在銅關，在陳家集，現在在朔方城，我能治天花，京城裡的另一個神醫，姚聖手，他不會治。&rdo;李兮伸出手指在缸上敲了下，&ldo;你是大夫，你知道什麼是天花，你兩個女兒死了，你和你媳婦倒是熬過來了，你和你媳婦已經快好了。&rdo;缸裡傳出喜極了的哭泣聲。&ldo;呸！真是壞人禍千年！&rdo;小藍狠狠的往缸上啐了一口。&ldo;你是大夫，你明明白白的知道，送你那三個得了天花的兒子往京城去，這一路上，他們會傳染給多少人，有多少人因為你的自私和狠毒，要失去兒女，丈夫，父母兄弟！送你兒子去京城的人，知道他們三個得的是什麼病嗎？你肯定沒說，就象你往臉上抹藥膏一樣，你不準備告訴任何人！&rdo;李兮兩根手指不停的敲着大缸，&ldo;你明明知道你們一家子都是天花，這一院子都是天花，你一聲不吭，你還要往外送香袋，你還要開門做生意，你往臉上抹着藥膏開門！你害死了你的女兒們，害了整個朔方城！廂房那兩具屍體，是你的夥計吧？也是你害死的吧？你真是死有餘辜！&rdo;李兮站起來，用力往缸上踢了一腳，&ldo;搬塊石頭把這缸壓死！把這兩隻禍害帶同這個院子一起燒了！&rdo;缸裡先是一片安靜，接着就傳出瘋狂的、悶悶的怒吼和又打又踢的聲音。小藍左右看了看，用力搬起塊大石磨，&lso;咣噹&rso;一聲壓在缸上，愉快的拍拍手，一溜小跑跟上李兮出了藥鋪。站在藥鋪門口，李兮先将手伸到門外試了試，嗯，今天沒風，李兮和小藍從門fèng裡擠出來，在一圈緊張無比的目光中，沖侯豐和趙知府點了點頭。侯豐還好，趙知府&lso;唉喲&rso;一聲，腿一軟，要不是侯豐及時抓住了他，他就直接癱地上了。李兮和小藍脫了外面的罩子，扔進藥鋪裡，在那桶還挺燙的藥汁裡洗手、洗臉、洗頭發，洗一切能洗的地方。天花來了李兮一邊洗一邊吩咐侯豐，&ldo;去查這一家，第一，查清楚他家大兒子從哪兒回來的，這病應該是他家大兒子帶回來的，他已經把三個得了天花的兒子偷偷送去京城了，查清楚什麼時候走的，跟誰走的，現在到哪兒了……&rdo;李兮的話頓住，長長歎了口氣，&ldo;這三個天花病患，走一路傳染一路，唉！我也不知道怎麼辦了，讓人趕緊告訴王爺，問問他怎麼辦，這事我不管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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