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狡出生于一個叫做鹽山族的部落,聽部落的名字就知道,這個部落居住地很可能産鹽。部落因為擁有一個鹽洞,相較其他部落日子過得還算不錯,部落裡的族人也基本不會挨餓,可也正因這個鹽洞,導緻他們被不少部落盯上,鹽山族打退過幾次敵人,但在五天前終敗于另一更強大的部落彘族,最後隻能帶着剩下的族人倉惶而逃。黑狡在與族人逃亡兼尋找新落腳地的途中被野獸咬傷,因感染發燒昏迷不醒,最終被族人所棄,而抛棄他的族人中也有他的父母和大哥。不過這種抛棄在這裡并不會被人诟病,他的族人沒有把他當作糧食直接剁了用鹽腌上帶走就已經算是有情有義。地方窮苦,民風也彪悍,在黑狡所知範圍内,附近幾大部落都有食人的習俗,有些強大部落甚至會在極端缺乏食物的冬季出來攻打其他弱小部落,抓住的人口大多會被做成腌肉,隻有少部分才會被當作奴隸留下。而在部落之外,還有超大型部落合并而成的城市,分為上中下三等,但少年隻是聽過,從來沒有去過,他連自家部落方圓百裡地都沒踏出過。嚴默融合了這些記憶後,無聲地盯着簡陋的棚頂看了好久好久。一隻大手揮開盤旋飛舞的蠅蟲,一把抓住他的頭發把他的頭拎起。嚴默表情立刻改變,從面無表情變成讨好的小心翼翼,哪怕他頭皮被抓得生疼。&ldo;還沒死?&rdo;臉上紋青的兇惡男人像是很驚訝。他看了眼少年的右腿,那裡的傷口看起來越發可怖,蛆蟲已經爬滿了半條腿,濃水和血水混合,裸露在外的肌膚被蚊蟲叮咬的全是腫包,少年身上一股腐爛的臭味和尿騷味,這裡可沒有人會為一個必死的儲備糧療傷,自然也沒有人幫他清理。是啊,我命大。嚴默同樣很驚訝,他大緻算了一下,從受傷到現在大約過去了兩天,如果是普通人,傷勢那麼重,又有感染發生,在缺醫少藥的現在,他百分百沒救,就算救下來也得砍斷那條受傷的腿。可是再次發燒醒來時他注意觀察了一下自己的傷口,表面化膿現象很嚴重,但撥開表面那層膿,裡面的血肉還是新鮮的,并沒有腐壞,腿部血液也在正常流動,斷骨處雖然有點發黑,但腐壞情況并不嚴重,隻要能正确處理并用藥,完全有希望康複。不過也正因為傷口始終處在較新鮮狀态,他也得始終感受那份絕對讓他無法忽視的痛苦,就算在昏迷中也無法逃避。但這些話他并不能和兇相畢露的男人說,隻能一臉誠懇地表達自己的感謝:&ldo;謝謝您救……&rdo;話沒說完就被男人扯着頭發從草棚裡拖了出來。嚴默疼得直抽抽,可他無力反抗也暫時不敢反抗。&ldo;不……不要……殺我……求求您!&rdo;一句求饒喊得結結巴巴,他雖然已經能聽懂這個部落人所說的話,但想要流利地說出口還需要一些練習。男人停下腳步,把他扔到了地上,一腳踩住他的胸口,單手支在自己大腿上,彎腰道:&ldo;我昨天來看你已經不行了,肥犬還說今下午就宰了你,我本來打算在肥犬動手前先掏了你的心髒,免得浪費,沒想到你還能挺過來。&rdo;&ldo;我……我能……做很多……事,求求您……不要殺我,我……&rdo;&ldo;你能做什麼?&rdo;男人伸腳撥了撥他萎縮的子孫根‐‐他唯一的草繩腰帶和草兜也被人下走了。&ldo;你右腿已經爛了,想活下去就必須砍斷它。一個斷腿的奴隸?我甯願要一個四十歲的老婆娘。黑燈瞎火的幹起來都一樣,她平時還能做事。&rdo;嚴默心中恨極,嘴上卻哀求道:&ldo;不用……砍斷,我懂……草藥,我會……治療自己,我會……好起來,求求您……&rdo;&ldo;你懂草藥?&rdo;男人表情寫着不信。&ldo;真的,我懂!&rdo;&ldo;你是哪個部落的?&rdo;&ldo;鹽山族。&rdo;嚴默舔嘴唇,他的喉嚨已經幹渴得快裂開,這感覺比饑餓還可怕。不過也幸虧他沒吃什麼東西,否則他不但要睡在自己的尿液上,還得和自己的糞便親密接觸。&ldo;我認識鹽山族祭司,也認識他的弟子,你可不是他們中任何一個。&rdo;男人冷笑。&ldo;我真的懂!&rdo;嚴默鼓起全身剩餘的力氣一把抱住男人大腿,哀求道:&ldo;給我……七天,我就能……讓傷口……好轉,如果不能,你……怎麼樣……都行!&rdo;&ldo;你想讓我養你七天?你不知道冬天已經快到了嗎?如果你說謊,我還得浪費七天的糧食給你,不止,我還得帶你出去找草藥。&rdo;男人明顯不願意。&ldo;我會……報答您!我發誓!我好了……可以做很多事……&rdo;男人再次抓起他的頭發。小孩臉髒了,可臉上反倒沒有了之前那股死氣,也許養養,真的能養活?男人在猶豫,他隻有一個奴隸名額,給了這小子,在他爬到三級戰士前,他就不能再擁有另外一名奴隸,如果後面有哪個部落來賣更漂亮健康的男女,他就吃大虧了,雖然這小子不要錢,可他傷勢沒好之前,他都得倒貼,而且傷成這樣,短期内肯定連那碼子事也做不起來。但如果近期沒有人來賣奴隸呢?部落也不像是要有戰事的樣子,沒有戰事,自然就沒有不要錢的奴隸。而他想要一個專屬于自己的奴隸已經很久,這小子的模樣也挺合他胃口,隻要稍微養出一點肉來……嚴默也在拼命尋找活命的機會,在男人思考期間,他把廣場和草棚周圍掃了一遍又一遍。地上和牆根下确實長了一些野草般的植物,但他竟然大多都不認識!有認識的也不敢确定是不是自己判斷的那種植物。這裡……頭一天來到這裡時,嚴默就在懷疑,但因為看到的生物不多,比如蒼蠅、蚊子之類還是和他認知中的長得差不多,所以他就算有所懷疑,也還是盡量往好的方向想。可到現在他還沒有發現一株他所熟悉的草藥,這就未免太奇怪了。草藥草藥,基本上隻要能從地上長出來的,都會有一定藥用價值,而他鑽研草藥多年,不敢說記下了全部草藥,但一般常用和比較特殊的,他八成都能認出來。難道這裡真的不是地球?等等!那是什麼?在草棚後面懷抱琵琶半遮面地露出一株野草身影。總算看到一株與自己記憶中相符合的了!嚴默越看那株野草越像自己認識的一種草藥。男人目光與嚴默相對,正要開口告訴嚴默他的決定。嚴默已經先叫道:&ldo;看那裡!那是大薊!&rdo;&ldo;什麼?&rdo;男人的目光順着嚴默手指的方向望去。&ldo;大薊,一種可以消炎止血清熱解毒的草藥。能帶我過去看一下嗎?如果是,我現在就能用上。&rdo;這句話嚴默說得結結巴巴,但看男人的表情像是聽懂了。在嚴默指着一株野草喊着能止血時,廣場兩邊幹活的男女不少人都看向他所指的方向。男人把嚴默提起來,夾着他走到了草棚後面。&ldo;你說的就是這個?&rdo;男人把嚴默再次扔到地上。被斷骨之痛折磨的嚴默疼得倒抽一口冷氣,緊緊咬住牙根,不讓自己再度疼昏過去。撐起上半身,拖着腿靠近那株野草。葉部邊緣呈齒狀,像鋸齒一樣的葉子尖端則像針尖一樣,有白色的絲狀毛,莖葉互生……沒錯,這就是大薊。草棚後面長的不止這一株,零零散散的竟長了一小片。嚴默伸手摸了摸大薊的葉片,吐出一口長氣,他還擔心這裡真的是沙漠地帶,就算人住的地方也都是沙子,還好,能長大薊,表示這裡的水土還沒有真的糟糕到隻有沙子的地步。&ldo;刀、火、鍋、幹淨的水,我想處理……一下……傷口。&rdo;嚴默盯着自己的右手掌,目光凝固住。‐‐辨識草藥一種,人渣值-1,總計人渣值99999999點。手掌中心的書本狀光幕把這句話明晃晃地挂了五秒鐘後,啪地合上,顯出封面上的一行草書大字:流放改造指南!男人并不是很相信少年的話,他們部落也有祭司,但從沒有跟他們說過這種形狀的野草有用,相反因為這種野草有齒,葉端尖銳,他們都把它歸為荊棘類,為了不割傷部落裡的幼崽,一般都會讓奴隸把這些雜草除掉。不過看少年的驚喜表情又不像是假話。或者讓他試試看這種野草,如果真的有用,對他們部落也有利,如果沒用,倒黴的也是他自個兒。&ldo;我給你這個機會,但你隻有這一個機會,如果你敢騙我,我會把你當活畜養,每天割你一條肉,一直到你咽氣。&rdo;男人緩慢地開口道。嚴默迅速收回落在右手掌上的目光,他敢打賭這位絕對不是在恐吓他,這人說到也絕對會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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