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河邊的石灘上架起了篝火,水柳回頭一看那座在黑夜中巍峨聳立的大山,感慨說:“當時我們就是從山的另一面的山腳,翻過來的,天呀,這山有這麼高這麼大,怎麼過來的,現在再讓我來一次,我感覺我過不來了。”
“因為我們當時有夏旅思呀,她是受過特種訓練的人,強悍的能力讓我們都免于受太多辛苦。”向汝喬感歎。
艾草笑說:“哎呀,不要再想傷感的事了,大家試試我的柴火煨紅薯。”
艾草熟練地拿棍子從篝火的最下面掏出帶着通紅火星的草木灰,扒出幾條被煨得外殼焦脆的紅薯來。拿出來在手上颠啊颠,“呼,呼~”艾草笑說:“燙手的山芋。”
紅薯一掰開,紅心,皮脆,綿軟中透着熱氣騰騰的煙,一股香甜的味道散發出來。艾草掰開一半就遞到虞言卿手上:“虞姐姐給你吃。”
“哇,好燙,呼,呼~”虞言卿快點吹吹。一邊吹一邊低頭吃一口。
裴音郗一看,有點緊張。小艾草這個山裡孩子,以前窮,遇見張娅之前,主食就是丢在柴火裡煨熟的土豆和紅薯,對這種黑乎乎,熱燙燙的食物直接上手拿了就吃是很習慣的事情。
可是虞言卿細皮嫩肉嬌生慣養的大小姐,這炭黑色的食物放在她手上,一下子,虞言卿的手指就被燙紅了,青蔥白嫩的指尖上被弄得又是灰又是炭黑,甚至連唇上,都盡是黑黑的渣渣沫沫了。
“要不别吃了,這個燙。這個烤紅薯可真夠原生态的了。”裴音郗笑說,語氣裡難掩心疼。
“沒事,很好吃耶。要不你試試。”虞言卿剝下一塊皮,遞到裴音郗嘴邊。
裴音郗咬了一口,虞言卿忍不住笑了,親昵地用手擦擦她的嘴角:“哎呀,咬一口弄得一嘴炭黑。”沒想到手上更黑,一擦弄得裴音郗一臉都是了。
虞言卿這才想起來:“我剛才吃了很多,那我臉上……”
“喏,你看她們就知道了。”向汝喬捂嘴笑,讓她看看艾草和水柳,都是一嘴的黑渣渣。
“呵~”虞言卿笑起來。
裴音郗還以為她下一句就會說“我不吃了”呢,沒想到虞言卿說:“那我們吃吧,小草再給我半個。”
衆人都笑起來,她們帶來的罐頭和各種方便食品都沒有人動了,大家圍在暖烘烘的篝火前烤着香腸、紅薯和玉米解決了晚餐。
到了晚上,帳篷搭起來,裴音郗在河邊臨時搭建的闆房裡洗漱了一番,然後抖抖索索地鑽進帳篷來。帶着一身涼氣鑽到虞言卿懷裡:“嘶,山裡一入夜真冷啊。”
虞言卿閉着眼蹭蹭她的臉:“快睡覺吧,睡着了就不冷了。”
裴音郗驚訝地看着她睡意朦胧的樣子,大小姐在這種地方也能安然入睡嗎?上次在山裡過夜,虞言卿就整夜都在替夏旅思值守沒有睡覺。
裴音郗湊在虞言卿耳邊說:“我還以為你會睡不着呢,這帳篷底下雖然墊了毛氈和毯子,但是帳篷底下是不平整的河灘,石頭硌得慌,你睡着不難受嗎?”
“野外露營嘛,沒辦法。我還行,可以接受。”虞言卿睜開了眼:“你覺得不舒服嗎?那你躺到我這裡來,我抱着你,你靠在我身上睡,就不會覺得底下不平和石頭硌人了,好不好。”
虞言卿說完,很有愛心地把裴音郗摟進懷裡,手臂墊在她頸下,懷抱環住她,讓裴音郗覺得軟軟的,暖暖的。裴音郗心一熱,美姐姐,對她這也太寵愛了吧……
裴音郗轉過來抱住虞言卿親,手輕輕溜進綿軟馥郁的複間,低聲喃:“其實不需要那麼麻煩的。隻需要這樣……很快就能安然入睡了。你也對我這樣……”
虞言卿輕輕嘤一聲月要一下就軟了。
兩人緊緊相擁,冬夜的河邊風略過帳篷的帆布,帳篷内卻越來越熱情,很快就捂暖了彼此。
“裴音郗人家好了。”虞言卿已無力。
裴音郗抓住她不停動終于埋在虞言卿頸邊,“嗯,嗯。舒服了。”
心跳漸緩,兩人借着朦胧的月色對視一眼,這時突然聽見不遠處的水柳和向汝喬的帳篷裡,傳來了一聲向汝喬的尖叫聲,接着就是水柳小聲又緊張的勸慰。然後夜又變得“靜靜的”了,虞言卿和裴音郗再對視一眼,然後忍不住相視笑起來。
“睡了。”虞言卿輕輕閉上眼,靠在裴音郗的肩旁,沒多久就睡着了。
裴音郗溫柔地笑笑,看着她安然入睡的樣子,恬靜的睡顔美得就像一幅畫。吃得不算美味豐富,虞言卿絲毫沒有不适應的樣子;睡的地方談不上精緻舒适,虞言卿也能安然入眠,甚至連她這個從小在颠沛流離中長大的人都覺得睡不舒服不易入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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