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他不再多做逗留,轉身作勢就要走。
沈栖急急忙忙從沙發上跳起來,但因為腳下不穩,一個趔趄直挺挺的撲在了地闆上,發出沉悶的一聲“咚”。
顧硯頓下腳步,扭頭瞥向他,眼底又漏出幾分惱怒。
沈栖卻不着急站起來,他就着這個倒地的姿勢,抱住了顧硯的小腿:“不是多管閑事,顧硯,不是多管閑事,你别走,我說,你想知道什麼我都說!”
顧硯對他的其他事并不關心,他蹲下來,迎上沈栖近似哀求的目光,又拿指腹摁了摁他肩頭的一塊腐肉,語氣涼薄的說:“我已經、不想知道了。”
沈栖又是病又是傷的,身上根本沒多少力氣,顧硯很容易就将自己的腿抽了出來,然後撐着大腿起身,說:“唐衍很關心你,過後你自己給他打個電話吧。”
“不要!顧硯!别走!”沈栖又來抱他的腿,“是被我爸打的,因為我跟他們說我喜歡的是個男人,是你!”
顧硯猛地回過頭,齒關緊咬,濃重的血腥味瞬間在口腔裡漫開來。他喉結用力滾了滾,一時間竟不敢去看地上那人的眼睛,微微側過臉,下意識動了動腿。
出。櫃。居然是因為出。櫃。
在猜測沈栖那一身傷的來源時,顧硯腦子裡荒唐的轉過許多個念頭,他想是不是沈栖和那個什麼靈分手了所以被找人教訓了,又想他是不是無意中得罪了什麼人糟了報複,他甚至想到是不是那天半夜下山遇到了打劫的……
但無論如何都沒有想過真相會是這樣。是因為沈栖同父母出了櫃。
“你知道我們已經分手了麼?”你圖什麼啊。
沈栖卻把他抱得更緊,幾乎将自己半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了他那條腿上:“知道,我知道,但是我愛你啊顧硯,我也想……”他已經哽咽的說不出話,斷斷續續的哭訴道,“也想讓你再、再愛我一次……”
遲來的深情比草賤。顧硯閉了閉眼,很輕地嗤笑一聲,而後使了個巧勁,把壓在自己腿上的人絆到一邊:
“沒可能了,沈栖,我們都往前走吧。”
鐵門被重重的甩上。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已經不是第一次看着顧硯在他面前甩上門,然後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
沈栖以為自己的一顆心早就銅牆鐵壁刀槍不入了,但其實不是,它還是會疼會難過會難以呼吸。
前兩次他都沒有勇氣追上去,但這一次他想試一試。
想到這裡,沈栖從地闆上爬起來,重新套上睡衣,胡亂的扣上幾粒紐扣,跟着追了出去。但他還是晚了一步,眼睜睜看着電梯在自己面前關閉、緩緩降落下去。
沈栖神經質的拍着電梯開門鍵,奢望着這道鐵門能重新被打開,但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他拼命摁電梯鍵的同時電梯已經從19樓降落到了18樓、又到了17樓、16樓……
不行。不能在這裡幹等着。電梯下去再上來再下去,來回三次的時間顧硯肯定已經跑沒影了,不可能再讓他追着人。
還有辦法,肯定還有别的辦法。
消防通道的安全指示牌發出滴滴的響聲,在安靜的過道裡顯得尤為刺耳。
沈栖卻猛然被驚醒——對,爬樓梯,還可以爬樓梯!他真是燒糊塗了才會把這個忘得幹幹淨淨!
吧嗒。吧嗒。吧嗒。
沈栖疾步沖下樓梯,他發着高燒,還帶着一身傷,兩天沒怎麼吃東西,腳步踩下去都是虛的,沒爬幾樓就扶着欄杆氣喘籲籲,眼前黑一陣白一陣,這是要虛脫了。
但沈栖隻頓了頓就繼續往下跑,隻要多走一步,他就能離顧硯更近一步。
将近兩百級階梯,顧硯剛才就是這樣一級級往上爬,而他現在正在一步步往下追,他們雖然走過同一條路,但時間不對等、目的地不對等,然後他們就……始終差了那麼一大截。
就像他好不容易追到了樓下,卻仍是慢了一點——顧硯留給他的隻有一個車辟股。
“顧硯!”他不死心的追上去,大聲喊着顧硯的名字,但顧硯那輛大奔已經拐了個彎,朝大門開去,完全沒注意到後面還有個人在追過來。
而且即便是看見了,大奔或許也并不會多做停留。
“顧硯——”從他決定同顧硯分手的那一刻,他就已經留不住任何東西。
“顧硯!”沈栖一直追到小區門口,而那輛大奔已經彙入街道的車流中,早已看不見任何蹤迹。
“顧硯……”沈栖重複着喊這個名字,從前的幾千個日夜,這個名字就像專屬于他的神燈,隻要他一喊,那人就會出現在他面前,毫無怨言的完成他一切的要求、所有的心願。
但那隻是曾經。是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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