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你是怎麼知道被害人有寫日記的習慣的?”文迪一向直率,他這一問,問出了在座所有人的心聲。
沈聽在衆人費解的眼神中,坦然道:“因為,我是他看着長大的。”他沉默了一下,唇邊罕見地浮出一抹苦笑:“我們上個月還通過電話。”
可能是忍慣了,又或許這點程度的痛對“鐵石心腸”的一級警督而言,根本不算什麼。
他很快就适應了那一陣令人喘不過氣來的陣痛,從容道:“05年李廣強案的被害人沈某,全名叫沈止。他是陳峰的摯友,也是我的父親。”
沈聽的心,在胸膛裡抖得像隻被生人捧在手心的麻雀。
可臉上卻又恢複了波瀾不驚,如同真隻是補充了一段事不關己的案情。
空氣一下子凝固了,每個人都變得很安靜,連呼吸都小心翼翼,誰也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在座的,都是刑警中的精英分子,見過各種血腥鬼祟的案件。
他們神經強悍、對不幸的忍耐力超群。再離奇、悲情的殺人動機,最冷血、殘酷的作案手段,都無法讓他們輕易驚悚或黯然。
因為工作性質,整日與各種惡性案件打交道的他們,理所應當地覺得殺人與被殺,其實稀松平常。
生與死之間,也不過隻隔着數秒的沖動,或一把用不着太鋒利的刀。
可或許因為事不關己,又或許怕過分的慈悲,會摧毀自己面對殘酷現實的能力。這些精英們從來不去細想,那些案件的發生,對被害人家屬來說,究竟意味着什麼。
在剛剛的那段分析中,被一帶而過的那個“沈某”,曾經也是條鮮活的性命。他是一個女人的丈夫,是一個孩子的父親。
死亡,不光光是年華的葬送,不單單是軀體的腐爛,不僅僅是靈魂的消亡,它所帶來的,也遠不止一場葬禮。
每一場死别背後,都藏着一個曾被恸哭挽留過的名字,藏着無數被眼淚浸透的黑夜,和一個永遠被陰影籠罩、破碎的家庭。
沒有任何案件真正孤立地存在于世間,天地萬物念念相續,衆生造衆惡,亦有一機抽。
對于旁觀者而言,案件總會過去,一切都終将歸于平靜。可在案件裡失去至親的受害人們,卻将永遠活在案件之中。
相較其他人突如其來的沉重,沈聽倒顯得神色如常。
他無視同伴們臉上,那沉重而欲言又止的表情,針對剛剛的讨論,平靜道:“前面的這些發現都很有價值。雖然我們不能馬上斷定兇手的身份和殺人動機,但現有的調查方向不多,哪怕有一絲可能性,就都值得一查。我記得那個安康應該是有妻兒的,他們現在人在哪兒?這個,可以查查。”
大家都有父母,也都為人子女,自然明白沈聽自如的神色下,藏着怎樣的痛不堪忍。
沉默中,陳聰第一個反應過來。他立刻對沈聽的判斷表示贊同,并利落地做了新的分工:“蔣志,你回去之後理一下安康的社會關系,排查下他的妻兒或其他親友是否存在作案可能。”
說着,又往心事重重的文迪肩上一拍:“你明天再去一趟被害人家。找找看,之前是不是遺漏了被害人的日記,如果找到,立刻登記進物證單!”
幾個新隊員的心情都很沉重。但看着眼前迅速進入工作狀态的沈聽,他們都默契地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不忍心流露出任何一絲同情。
大家心裡都鉚足了勁,各自思量着如何才能快速破案。
這個時候,再多安慰的話,都太過單薄,說多了反倒虛假。
旁人再怎麼觸動、難過,沒有親身經曆,也很難真正感同身受。
盡快抓出兇手、查明真相,這才是他們作為刑警能為被害人與被害人家屬,做出的最好努力。
隻是,沈聽越表現得若無其事,其他人就越覺得不是滋味。
這個世界,有一點,真的很不讨人喜歡。
帶傷與歹徒搏鬥、舍身換取群衆生存可能的沈止,被網上鋪天蓋地的謠言,罵得禽獸不如。不想讓自己的情緒影響到辦案進度的沈聽,将苦難所帶來的鮮血淋漓,藏得滴水不漏。
可情緒是帶毒的刺,埋得愈深,傷得愈重。
生活總讓更懂事的人,來承擔糟糕的感受和結果。
一通來電調節了低落的氣氛。
文迪趁接電話的當兒,已整理好因得知沈聽的際遇,而起伏不定的心緒。他清了清嗓子将剛剛電話中的新消息,分享給大家:“有幾個消息我們來同步一下!第一是關于發帖人身份。”
他順手将手機放在茶幾上:“隊裡說咱們要查的那個發帖人,網安回消息了,查不到。”
“網安說查不到?”潘小竹一臉活見鬼的驚訝:“為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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