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她站起身走到門口,長袍拖地,襯托出巍巍氣勢,唇邊噙着一絲冷笑,冷冷地道:“敢做不敢當,難道你家主子就這麼教你的?嗯……青衣姑娘?”
沈青潼故意拖長了尾音,極具氣勢卻又綿長迂回,像是一把刀有些鈍了,老是切割不開肉質,隻得來回的切,讓人難以解脫。
沉默,兩人窒息的沉默,時間一點一滴的走過,沒人去計算過了多久,隻覺得好像是一百年那般漫長。
回廊側邊的一樹萬年青蓦然動了動,月光映照着純白的積雪,那抹綠很是顯眼,沈青潼和曲蔺華都注意到了。
“青衣見過太後娘娘,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從萬年青旁邊鑽出一個女子,青色的棉制襖裙,挽起一個簡潔的發髻,一支通透清爽的碧玉簪斜斜地插入發間,整個人猶如一塊青玉,溫婉可人。
正是沈青潼的前任貼身侍婢青衣。
曲蔺華的眉頭微皺,考究地打量着青衣,他見過這女子幾次,但隻是遠遠地,并未近看過,實在沒想到這偷聽者居然是她,盡管臉色掩飾得很好,但語氣還是洩露了他的驚訝——“是你?”
青衣隻是向曲蔺華略略施了個禮,臉上是得體的笑,卻無端端讓人看得怒火燃燒。沈青潼和藹地挽過她的手,将她引到床邊坐下,眸光裡是溫和的笑,但那笑意卻隻在眸海的表層打着轉,硬是到不了心底。
“青衣,哀家可是哪點對你不好?”沈青潼這麼問,盯着她看,好似想從那張溫婉得好似水墨畫的臉上看出些許端倪。
青衣面色讪讪,仿佛是想起了什麼,眼角略有些濕潤,垂了頭低低地回道:“沒有,太後娘娘沒有對不起青衣過,至始至終,太後娘娘對青衣都很好。”
沈青潼冷哼一聲,依舊軟軟地握着青衣的手,但話語卻淩厲,眼神也耐人尋味:“真是場面話!面上說過,一會兒便盡皆忘得幹淨了吧!如若不然,你又怎會背叛哀家呢?”
雖然沈青潼這具身體裡面居住的靈魂換了人,但沈青潼照常理推算也知道,青衣到底是跟了太後好幾年的侍婢,從沈家一路帶到皇宮大内裡來,想來主仆之間的關系理應是不錯的,不然誰願意跟不待見的人待一塊兒那麼長的時日呢,尤其是在主子随便一個擡手便能遣散侍婢的情況下。
因而,沈青潼才說了這樣的話。
青衣面色煞白,想要掙脫沈青潼的手,卻發覺她用了力,又不敢太過明顯地掙紮,潛意識裡也怕傷了沈青潼,不斷地往後退,直到背部抵住了床鋪雕龍刻鳳的欄杆,退無可退才堪堪止住。
她死咬着唇,毫無血色的唇上被咬出一排赫赫的牙印,眉色一凝,終是擡了頭迎面對上沈青潼的質問:“青衣……青衣也有苦衷的,請太後娘娘諒解。”
“苦衷?”沈青潼嗤笑,她步步緊逼,“那你說給哀家聽聽,有什麼苦衷是哀家不能幫到你,卻是隔得那麼遠的帝君能幫到的?”
聽到“帝君”一詞,青衣明顯身子一怔,惶惶然臉色又白了幾分。
見青衣的表情變化了,沈青潼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測:“怎麼那副表情啊?哀家是說對了還是說錯了?帝君陛下是主子,随了幾年的哀家就不是主子了,也虧得哀家沒再放你在跟前,要不然還不知道會鬧出些什麼幺蛾子呢,你說,是吧?”
沈青潼愈來愈覺得自己變壞了,老是在别人的傷口上撒鹽,從青衣那震驚和低落的情緒中,她能猜到青衣是有難言之隐的,畢竟帝君的命令不是每一個人都有膽子違抗。但她還是拿話去激她,想要敲山震虎,自己打不着楚複,那就震震他手底下的人,别把自己當個二傻子,在背地裡妄圖算計她。
青衣已經像是快要哭了,泫然欲涕的表情令人見之愛憐,但曲蔺華站在一旁,隻是冷冷的旁觀着,一句話也沒有說,他知自己不過是個奴才而已,便不再随意發話。
隻是若有所思地望着沈青潼和青衣,心裡發笑,楚複那心思真是隻老狐狸,眼線居然都安插到沈青潼的大本營裡來了,假以時日,必是騰空淩風的巨龍一條,雖然看他不慣,但眉目中也不由帶了些許欣賞。
“啪啪啪”清脆的拍掌聲響起,穩健的步子邁進沈青潼的卧房,悄無聲息。
沈青潼擡頭,不出意外地看到了楚複似笑非笑的臉,隔着一盞幽幽的燈火,定定地望着她。
他一步一步走近沈青潼,連半分眸光都沒分給一旁伫立着的曲蔺華,仿佛眼中隻有一個沈青潼,再沒了别的人,淡淡地揶揄道:“太後娘娘可真是嫌自己手上的事兒不夠多啊,就連寡人手底下的人都要管,是不是有點管太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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