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國寺周末的集市還是很大的,縱橫各三條通道,每條通道上能有四五十個攤子,圍着廣場貼邊的一圈,是賣魚和花草盆景的,他們的家夥事兒多,占地方,所以都放在了邊上。
中間的就比較淩亂,沒什麼規劃,所以看起來高低錯落,琳琅滿目的,威爾遜剛一走到廣場邊上就被這個場景震驚了。
”洛,這些都是賣的嗎?“,威爾遜指着一個賣魚鳥蟲食的攤子問道。
”對啊,那些是用來喂鳥和魚的飼料,你别看樣子不咋樣,其實整個市場就屬他們這樣的生意多“,有些密集恐懼症的洛正凝掃了一眼那些蟲子,趕緊轉移了視線,并對威爾遜解釋着。
”那些又是什麼?“,威爾遜又指着一個賣銅錢的問着。
洛正凝順着手指看過去,發現那攤主雖然是賣銅錢的,但他不走尋常路,而是把銅錢像堆墳頭那樣堆在攤子上,銅錢也沒清晰度,上面各種土和鏽,看着都埋汰。
邊上還豎着個牌子,上面寫着”五毛一枚,自選,選定離開,蓋不退換“。
”那是買古代貨币的,隻不過攤主沒有分類,需要買家自己去挑,裡面有真有假,有好有壞,考驗的是買家的能力,有些還是比較值錢的,有些則一分不值“,洛正凝邊解釋着邊像那個攤子走了過去。
”我覺得你可以來挑幾個自己喜歡的,之後可以放到錢包裡,或者作為禮品送人,這個在華夏代表’财運’,有保佑持有人發财的寓意在,是很好的“,帶着威爾遜走到攤位近前,洛正凝還不忘推薦他挑幾個。
威爾遜開始是拒絕的,但等到洛正凝從那堆銅錢裡挑出一個,用邊上不知哪裡來的報紙擦拭幹淨後,露出臭水綠顔色的本體後,拒絕的更明顯了。
感受到原本站在自己身後的威爾遜退後了一大步的洛正凝,忽然也失去了淘的想法,起身招呼上威爾遜向着臧猛的攤子走去,嗯,包子還沒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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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您别着急走啊,我這可是正經的烏蛉,從南邊鐵道邊上覓出來的……“,臧猛正對着一道背影吆喝着,忽然聞到了一股子面香味,轉頭正開心洛正凝沖着打開的塑料袋對自己這邊扇着風。
”我的爺啊,你終于回來了,我都快餓死了“,臧猛一邊假裝哀嚎,一邊一把搶過洛正凝手裡的袋子,伸手拿出個包子就往嘴裡塞。
”慢點,裡面油……“,洛正凝還沒說完,包子裡的熱油已經濺到了臧猛臉上,看着他想叫又舍不得嘴裡的包子,想忍又燙的疼的樣子,洛正凝實在忍不住,笑了彎下了腰。
站在邊上的威爾遜有點懵,看着一個被燙到後擠眉弄眼,另一個不去幫忙反而笑的蹲在地上垂地,他完全無法理解,但他也不知道華夏人是不是碰到這類事情都是這樣,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五分鐘後,臧猛處理好了臉上的牛油,洛正凝也收起了笑聲,威爾遜也結束了尴尬的罰站行徑,三個人第一次做了正式的相互介紹。
”這是臧猛,我從小一起長到大的朋友,他在這裡勤工儉學,賣自己養的玩物“,洛正凝先用英語向威爾遜介紹了臧猛,随後對臧猛說,”這位是威爾遜先生,來自美國,他是華夏文化有興趣,我剛才吃早飯的時候碰到的,就帶他過來看看“。
對于威爾遜的來曆和目的,他沒有多說,不是怕臧猛理解不了,而是不想把自己做兼職打工的事情牽扯出來。
”你好,我是威爾遜,我來自美國,我來這裡旅遊“,威爾遜很友好的與臧猛打了個招呼,并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做出握手的要求。
”威爾遜在跟你問好,要給你握手“,洛正凝提示了一下,臧猛有些機械的伸出右手跟威爾遜握了一下,并對威爾遜說道:”我的朋友不太懂英文,所以請别見怪“。
大約威爾遜最近的經曆告訴他,路邊100個華夏人可能99個都不會英文,另外一個也不太好,所以對于臧猛不懂英文并沒有表示奇怪,倒是三人在洛正凝這個人工翻譯的包裝下,圍繞着蛐蛐和蝈蝈的事,聊了一個多小時,期間倒是給威爾遜張了不少”見識“……
轉眼到了10點,洛正凝需要去爺爺家了,威爾遜也随着一同離開,臨走的時候,他用5美元買了一對葫蘆,說是要回去挂在車上,保佑自己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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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威爾遜回到開元飯店後,洛正凝緊趕慢趕的,終于在差10分鐘12點,趕到了爺爺家。
”小凝來啦,你爺爺念叨你一上午了“,洛正凝剛一進門,爺爺的續弦就招呼上來。
”徐奶奶好,上午有點事要處理,來晚了“,對這個後奶奶,洛正凝印象很差,夢裡與她有關的一些經曆更是加深了這種壞印象,但表面上卻不能表露出來。
”怎麼才來?去洗手,叫你爺爺吃飯“,洛振恒從廚房端菜出來剛好看到洛正凝進門跟徐阿姨說話,立刻給他安排上了差事。
”好嘞“,洛正凝答應的很痛快,也剛好接近拜托徐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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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爺爺是帝都潮白大學的副校長,研究生院的院長,分管學院内部人事工作,所以住在學校分配的一處兩室一廳一廚一衛的單元房裡,算是大學内部的”高級幹部“。
吃飯的地方在客廳,另外兩室一個是卧室,一個是爺爺的書房,按照以往家庭聚會的慣例,爺爺應該在卧室等着開飯,其他人會分落在廚房、客廳、書房或者陽台。
”爺爺,飯菜準備好了“,洛正凝順利的在卧室找到自家爺爺洛智川。
”你先進來“,洛智川并沒有向以往一樣随便應一聲,而是讓洛正凝進去。
等到洛正凝走進卧室并關好門後,洛智川才不緊不慢的問道:”中考成績多少?“。
”512分“,洛正凝對爺爺其實沒什麼親近感,夢裡的一些事情甚至讓他有些恨這個爺爺,所以隻回答問題,不肯多說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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