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捕房的工作越來越少,更多的時候是去街上巡邏,就算遇到了打架鬥毆,記錄在案之後,日本人也會過來詢問一番,然後拿走這件案子。但是有個案子沒被拿走,就是馬潤粼負責的那個不知真假的強奸案——他們也不願意攪和這灘爛泥。
馬潤粼可就慘了,搜集證據被各種阻攔,詢問當事人和目擊證人,各說各的天花亂墜,一周過去了愣是連外籍教授和女孩到底是不是情侶關系都沒搞清楚,不過報紙不再追蹤報道,漸漸沒了關注,也算是平息了。
這時突然又有人來報案,也是說外國人強奸。這次不是教授了,是英國駐華軍官。
這事兒又上了報紙頭版頭條,張一平親自接了這個案子。
張一平也是喜歡和稀泥的人,又和了半周,竟然迎來了一次大爆發——六所高校聯合罷課要給被侵犯的幾位女生讨公道。張一平的線人在罷課前的淩晨收到的消息,那六所高中和大學的同學已經聚集在了校園裡,準備好了旗幟傳單,就等着黎明破曉走上街頭。總探長也沉不住氣了,不敢告訴英國人,立刻把電話打給手下的探長,再讓探長聯系自己的探員,全體出動去學校抓學生。
梁桢也接到了電話,但他手下沒人,并未着急扔了電話,而是問道:“以什麼名義?”
“管他什麼名義!要是真的暴動了老子還有命活到明天嗎!”張一平想挂了電話,但是轉念一想,梁桢說的沒錯,“你們先去搜查,如果發現反日标語或者親日标語,都抓起來,說是破壞和平。”
兩頭堵,梁桢真佩服他的本事。臨出門的時候段士淵剛回來,梁桢沒敢和他多說話,側着身跑出去,騎了摩托離開家門的時候瞥了一眼,段士淵一直站在屋檐下,直到他離開街角。
梁桢和馬潤粼等人碰頭,前往位于公共租界西區的華僑中學,這裡的校園死一樣寂靜,根本不像是什麼大遊行的前夕。馬潤粼給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指了指學校操場後面一排倉庫,才低聲說道:“我們來的時候,那裡面有蠟燭熄滅的光影。”
“我去看看。”入職半年多了,梁桢沒必要遮掩自己的身手,大家都當他是少年人學得快,拳腳功夫不輸老師傅。他悄悄靠近倉庫,躲在樹後面隐藏身形,然後朝門口位置扔了一顆石子。
果然有人,他耳朵好,聽見人低語,緊張兮兮問是不是真的來人了。梁桢朝馬潤粼比了個手勢,馬潤粼也悄悄帶着四五個人摸過來了。
“第一個屋裡至少三個,後面那個屋子不确定,我帶着阿毛,馬哥你帶着剩下幾個,咱們一起上。”
馬潤粼笑了笑:“你比我上道啊。”梁桢還沒想好怎麼解釋,但是轉念一想,他沒必要跟馬潤粼解釋,他們都知道彼此到底是什麼陣營的人,互相打掩護,隻不過從沒想要捅破那層窗戶紙。“行了,摸過去吧。”
控制一群學生很簡單,梁桢和阿毛兩個人就控制住了三個學生,重新打開燈,屋内卻沒有任何的紙張标語。他翻了一遍,最後抓起一個看其實領頭的男生問道:“你們大晚上在這個幹什麼?”
男生支支吾吾,但是突然聽見隔壁摔桌子的聲音,吓了一跳,随後說道:“我我我我們在複習功課。”
“關燈幹什麼?”
“怕老師說我們偷電,”男生肩膀都在哆嗦,最後小聲說道,“我知道你們來抓明天要遊行的人,但是他們早就去外白渡橋附近集合了,和我們沒關系的。”
梁桢看得出來他在撒謊,他是故意留在這裡迷惑和拖住巡捕房的。梁桢不打算為難他,于是以沒有找到任何線索的理由命令阿毛将人放了。幾個學生抱着書本趕快跑了,梁桢走到隔壁,馬潤粼同樣要求放人。
所以明天遊行是誰暗中撺掇組織的,顯而易見。
這時已經是四五點的光景,天黑着,但是能感覺到上海在騷動。馬潤粼點了根煙,還是廉價的牌子。他一邊蹲在地上抽煙,一邊嘟囔着:“真的是要變天啊。”
梁桢問:“不好嗎?”馬潤粼沒回答,隻是笑了笑。
張一平也看出來這次遊行的背後有人指使了,難得大發脾氣,接到手下消息說半條靜安寺路都被堵了,一時間氣上心頭,高血脂高血壓差點暈過去。他親自去了第一線,帶着二十多個巡捕把遊行的學生和老師們堵在使館門前,若是晚到了一步就要引發外交争端。
或者他們的目的本來就是在使館門前叫喊示威,這些學生有三四個人帶頭喊口号,剩下的一呼百應,周圍的路都被堵塞,很多人開始詢問事情真假。張一平火氣大,着急問租界駐軍怎麼還不來,手下說,外國佬不想給自己染黑,所以根本不打算出面,就連英國總探長都沒打算出動,說是身體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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