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珞擦了擦額角的汗,慢慢點頭起身,見房相如入座後,自己也在案幾前跪坐下來,“隻要能洗清奴的冤屈,奴一定知無不言。”
宰相嗯了一聲,雙手搭在膝上,颔首道,“還請内侍将當時情景說與本相。”
元珞說是,然後仔細回想起來,緩緩道,“大家與天同慶千秋,奴知道,一會兒大家定會同衆臣同飲,于是親自叫人将尚食局備好的火迫酒端來。”
“你是說,給陛下喝的是燒春酒?”宰相很驚訝。
元珞卻非常肯定,确認道,“是。諸位朝臣飲的是火迫酒,大家飲的是燒春。”
宰相心中了然,難怪那時候他覺得那杯酒入口之後如此之烈,原來是火迫酒。而陛下的燒春酒要比火迫再烈一些,可是,若是僅僅一杯酒便暈倒了,也太奇怪了些,更何況,陛下的酒量甚好,不至于如此。
他想起來什麼,望了一眼元珞,道,“這之前,你是不是給陛下服食丹藥了?”
元珞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說,可又見宰相目光犀利隻好承認道,“不瞞房相。近來大家依靠這丹藥愈發的重了。雖然有公主叫奴準備的參湯……”說着,他恭敬的對漱鸢微微一垂眸,然後低聲道,“可是今日,大家為了千秋節盡興,一口氣服用了五粒。”
案幾桄榔一聲——
引得門外的侍衛面面相觑起來,紛紛不知道裡頭發生了何事。
“陛下居然……服用了如此之多?”房相如忍不住拍案而起,怒目而視道,“你身為他身邊的貼身内侍,為何不規勸?”
“房相明鑒啊!奴盡力勸說大家了,可實在是……”說着他猛地長拜下去,再也不起。
宰相緩緩坐了回去,燭光映在他的進賢冠上的明珠上,發出刺目的光芒,他神色一滞,忽然覺得心間湧起陣陣冰濤似的,叫他仿佛陷入萬丈深淵。
烈酒與丹藥,怕是二者相沖才導緻如此。陛下服用丹藥已經不是一日兩日了,今日這一下,恐怕如重拳打在枯木中,隻怕是再難逢春。
他眸色一緊,忽然想起重生前,陛下是在公主出降後禦龍歸西的,比起現在還有一大段時間,可是為何提前了?他怔怔地一愣,這才慢慢明白過來,原來他重生後所做出的種種的不同選擇,已經将原有的命運改變了很多,可與此同時,其他人的命運也在随之變化。
看來,魚和熊掌是不可兼得的。
他選擇了李漱鸢的時候,也就意味着,他無法再同時去留住其他人。
或許,當他剛剛回來的那一日,在杏崗與她重逢的時候,倘若當時他替宋洵應下了那門陛下欲賜的婚事,一切又都不一樣了……
想到這,宰相沉痛地閉了下眼,在寂靜中沉思不已。
亥時六刻,宮人來報,陛下咳嗽不止。
子時正始,宮人來報,陛下陷入夢魇昏迷不行,發汗嚴重。
一道道急報像是宰相的催命符似的,叫他聽了心驚膽顫。難道,他走到如今的選擇都是錯的嗎?難道,他想和她在一起,這是與天道為逆嗎?
漱鸢一聽,立即起身欲往内禁跑去。剛打開門,隻見一位内侍氣喘籲籲地站在門口,他一見房相如在裡面,立即道,“房相,房相。徐太醫施針逼血後陛下有所好轉!現在已經開口說話了!”
房相如馬上走出來,終于面色由憂轉喜道,“真的嗎?太好了………”他心裡松了口氣仿佛上天寬恕了他和她似的,點點頭道,“那就叫陛下好生休息……勞煩太醫令轉告陛下,臣就在中朝等候随時傳召,請他安心……”
漱鸢和他對視一眼,喜上眉梢,歡喜道,“父親他沒事了!我就說,今天是千秋節,神明一定會保佑他的!”
這時候,另一個内侍匆匆跑來,擡頭一見宰相同公主站在一起,神色有些古怪,不由得多看了一眼,然後才垂眸道,“陛下有旨,即刻傳房相與永陽公主入内朝觐見。”
“現在嗎?”漱鸢有些詫異,喃喃問了一句,“父親,他現在要見我……和房相?”
内侍低聲道,“回公主,正是……”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支持。
古人把春天釀的酒,都喜歡帶個春字。蘇轼曾經研究過古人,認為唐朝人最愛給酒名字取帶春字的。
比如梨花春,曲米春,金陵春。
文中提的燒春正是劍南燒春:唐代年間,劍南燒春是釀造的名酒。李肇曾在《唐國史補》中介紹說,“酒則有郢州之富水,烏程之若下,荥陽之土窟春,富平之石凍春,劍南之燒春。”
也就是其實劍南燒春才排在第五。據說,那時候劍南道每年都要向唐宮進貢十斛劍南燒春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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