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卻隻是顯露一瞬,就立刻收斂了神情。徐子青心中一歎。此女倔強若此,如今除了緊咬牙關、面色發白外,竟是神色自若,再沒有任何失态之處了。雲冽動作極快,不多時就收回這道劍意。随即再換上蔔嵝、穆元鈞二人,都是一一探過。徐子青這時方問:“師兄,如何?”雲冽道:“并無疑問。”徐子青就笑了笑:“既然如此,我們當與他們一同上路。”雲冽略略點頭。那四人見徐子青同雲冽交談如此親近自如,心裡也是暗暗稱奇。隻想道:旁人都說大師兄無情無心,可對他這一個師弟,倒是極好。但想歸想,幾人都是常年曆練之人,并不會當真露出什麼異狀,反而因着這位大師兄并不如同世人所說那般冷酷而更多了幾分信賴。一行人繼續前行,那蔔嵝言語利索,就被其餘三人推了出來,向那師兄弟二人述明行走路線。畢竟雙方非是從同一方向而來,如此也是避免繞路,以免走得冤枉,也浪費了工夫。隻聽他說道:“我們幾個自打落入此地後,乃是在右側之地沿路而行。”他就指向前面某個方向,“若是不出意外,當有我等遺留的痕迹。”衆人走過去,果然就見到之前那四人同六階妖獸打鬥痕迹,有樹木斷裂,也有枯葉藤蔓淩亂之相。耿正微微放心,說道:“既然尋到了,就是這方向不錯。”然而徐子青心裡卻是一動,将神識外放,一直沿着方向蔓延過去。他總覺有些不對,才要這般看上一看……若是沒什麼不妥,自然是好,可若是他所感是真,多少也要留心。其餘幾人見到,并不阻攔于他。畢竟這密林裡看似普通,到底進來得詭異,凡是有些曆練之人,都不會将徐子青此舉視為多餘。徐子青神識漸漸放得遠了,卻忽然皺起眉頭,“咦”了一聲。耿正立時問道:“徐師弟,怎麼了?”徐子青搖頭道:“我看過一次,覺得不太對勁,但我神識不算強大,還是請師兄再看過一遍為好。”他說完側頭看向雲冽,“師兄……”雲冽神色不動,目光卻也是往那處看去。他的動作比徐子青可快得多了,神識一出後,其念頭強大,幾乎讓沈瑩蘭等人冒出細汗來。不過好在他一放一收也隻在呼吸之間,才讓他們放松下來。而後雲冽便道:“前方已無痕迹。”耿正等人聞言,瞳孔蓦然收縮:“不可能!”沈瑩蘭道:“我等一路過來,因有妖獸追逐,必然損害不少草木之物,不應毫無痕迹才是。”徐子青神色凝重:“照道理,自是不該的。但以我心意,我等還是去看上一看,确認一番才好。”他們原本是不願走重複道路,可如今這般情形,竟是非走不可了。那四人對視一眼,都是看向雲冽。雲冽不言,隻身形一晃,已是走到了最前方。徐子青立即跟上,其餘人等見狀,自然也是跟了過去。因着之前雲冽已是細細查探過,徐子青對這四人也有了幾分信任。他便一面向前趕路,一面把這密林似與陣法相關之事,一一向他們說來。果然一直走了數裡,路上正是絲毫沒有淩亂,就如同從未有人經過一般。而這一情形,便讓尚有些将信将疑的耿正四人,也漸漸變得十分相信。破陣一直把耿正四人一日夜來走過的路程盡皆重走一遍,衆人便已發覺,的确是痕迹全消。這足以證明徐子青推測之言了。但到了此時,總是要想法子脫身才好。因着這密林同實物太過相似,這些個修仙之人使出種種手段,也不能發現有什麼漏洞,一時間竟是無能為力了。雲冽并未同他們一處,他靜靜待那幾人做完試探,方道:“折返。”徐子青一怔:“師兄的意思是……”雲冽說道:“查探入口之處。”徐子青頓時恍然。這時與先前不同。先前他們入林是為查探,如今已是看過了,知道林中确有古怪,便隻有繼續前行和退走兩條道路。若是隻有他和師兄兩人,繼續前行未嘗不可,可遇上了這幾個同門,也不能袖手旁觀……因而還是先将人送出林子再做決定為好。想到此,徐子青将之前見過三個魔頭走出密林之事說與沈瑩蘭等人知曉,也是讓他們明白這陣法雖是厲害,可未必一定要人性命,為寬慰他們之意。沈瑩蘭面上一喜:“既然如此,不如我們就如大師兄所言,折返回去看上一看?”的确,他們是直接進入密林之中,自是擔驚受怕,也不知什麼入口、出口的。可徐子青與雲冽卻不同,他們乃是堂堂正正自密林一端走入,如若并未生出什麼變化,他們大可不必在林子裡尋找什麼破綻,隻退回去就是。……雖說這裡有如此逼真幻陣,多半是藏着什麼寶貝的,可想得到寶貝也得有命享受,遲遲看不出端倪的東西,也還是别太貪婪得好。其餘衆人也無異議,于是就有徐子青帶路,全部禦風而行。修士的記憶力自是極好的,可當真回到進來之地,衆人都是禁不住苦笑。果然……事情絕非輕易能夠解決的。就在徐子青與雲冽進來的那處,竟已不是一條林間之路,而是被數株參天樹木堵住,仿佛從前便是如此一般。幾人再将神識送入,一直向前許久,所見到的依然是好似無盡的林木,莫說是出口了,連好走的土路也是尋不到的。到了這地步,衆人哪裡還不知道的?他們若是不破了這個幻陣,是絕對無法出去這密林了!徐子青歎了口氣:“諸位師兄、師姐,你們可有善于破陣之人?”耿正四人都是面色無奈:“我等資質所限,平日裡苦苦修行都嫌光陰不足,哪裡還有精力修習雜學……”而且,陣法一道,若是沒有常年耗費心神的精修,就算知道有陣法,又如何能是輕易可以破除的!雲冽心中隻有劍道,自也不會陣法,徐子青更是修行日短,雜學倒是見過一些,可都隻是粗粗知曉,就連熟習也算不上,就更别提精深了。這樣一來,竟是所有人都束手無策起來。幾人思索一陣,沈瑩蘭就咬牙道:“我也聽聞陣法之道極為精妙,但歸根到底,破除之法也隻有兩個罷了。其一乃是知陣而破陣,其二才是以暴力之法,強行破除。我等不知陣,第一種法子是用不上了,倒不如别再顧忌,先四處破壞一番……到時候不論有什麼變動,我們都可以應變行事。”這法子最是容易招惹危險,但在這種無論如何也發現不了不妥、更不知陣眼如何尋覓的情形下,反而是唯一能試上一試的法子了。她這般一說,耿正三人也無異議,此時就都看向雲冽與徐子青二人。經由這一路走過,他們也算知曉,但凡是那個徐師弟所言,大師兄少有不應承,而大師兄寡言少語,卻同徐師弟十分默契,許多事情,就由徐師弟代為說明。如此親密的師兄弟,便是他們見多識廣,以往也少有看到,可卻不由得心生羨慕,也對那個徐師弟更看重幾分。徐子青的确同雲冽很是默契,他看了他那師兄一眼,就說道:“沈師姐所言極是,我等就強行破陣罷。”他說完,眉心青光一閃,首先行動。刹那間,一道青芒激射而出,直沖近前一株大樹。隻聽得一聲轟然炸響,那樹猛然爆裂,竟是被炸得枝幹碎裂、木塊迸濺了!沈瑩蘭等人見狀,也紛紛使出手段。這女子很是了得,她張口一吐,就有一道紅光迸發,狠狠地繞着那樹木轉動。就有一道紅線似的繩索飛快閃過,緊接着,足足有十餘株樹木倒地,切口平整,正是被那紅線輕易切割了。再有耿正放出一套“連鎖十八環”,看樣子像是精銅所制,黃澄澄極為耀目,它們往四面八方一陣轟擊,也是倒下了大片樹木,地上也被震開了無數孔洞,看着坑坑窪窪,仿佛被暴風席卷而過。而蔔嵝、穆元鈞都是放出飛劍,隻消一個盤旋,就或是樹木凍住、或是被打碎,總之這一方的林木,全都被破壞殆盡。可饒是如此,也沒見到有什麼陣勢變動,就仿佛衆人不過是在一處普通密林裡大肆搗亂般,真真讓人喪氣。好在衆人都是心性堅定之輩,以他們看來,這密林既是如此逼真,必然乃是陣勢的一部分,他們的舉動既然不能引起反應,那隻怕是做得不夠。而既然做得不夠,那多做一些,也就是了。故而接下來,沈瑩蘭等人越發賣力,也不再顧及體力與真元消耗,隻管放出諸多厲害的招式,正是全力以赴。徐子青将幾百根青雲針分散,自己倒是還在仔細觀察。這般大的動靜,照例說這密林裡的妖獸猛獸早該有所察覺,就算低階的不敢前來,可六階以上的,理應要來看看情形才是。然而卻是并無一頭野獸前來……由此他便以為一味蠻幹并不能成,非得更為小心才是。再說雲冽,他分明修為更高、破壞力也遠非衆人可比,卻并未出手。徐子青明白,他這位師兄,想必和他想得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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