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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雨稀笑眯眯道：&ldo;眼生得很。&rdo;赦僙道：&ldo;我倒覺得眼熟，好像是況家的人？&rdo;那人急了，&ldo;你身為南疆王，竟然枉顧南疆子民的死活？&rdo;霍決懶洋洋道：&ldo;若我沒記錯，此地已經被望南府占領，他們現在是望南府的子民。&rdo;那人激動地叫道：&ldo;他是南疆人！&rdo;船客也跟着激動地點頭，&ldo;是啊，祖籍是南疆，一直是南疆，從來是南疆……救，救命啊！&rdo;霍決突然出槍。那人下意識想擋，一直藏身在船艙的外家高手蹿出去，用手臂護住船客，将他拉了過來。霍決轉動長槍，與刀鋒摩擦出一陣極刺耳的撕拉聲，順着刀鋒一槍刺進那人咽喉，然後拔槍。血濺三尺。霍決抖了抖槍上的血水，目光掃向江面。江面浮血。未幾，侍衛們露頭，将阿眺的屍體托了上來。楊雨稀道：&ldo;恭喜王爺，終于拔出況家大患！&rdo;霍決不見喜色，轉頭看外家高手，&ldo;你在這裡，見過……可疑之人嗎？&rdo;外家高手愣了愣，暗想：最可疑之人不是全都伏誅了嗎？楊雨稀最懂霍決心思，忙道：&ldo;有沒有單身上路的……人？&rdo;他也覺得自己這句話問得莫名其妙，可是席停雲外号千面狐，可老可少，能男能女，除了他本人之外，誰都猜不出他會易容成誰，又如何問起。赦僙見霍決站在甲闆上不肯離開，問道：&ldo;王爺懷疑還有漏網之魚？&rdo;霍決遙望對岸，半晌才問道：&ldo;船家呢？&rdo;赦僙回頭問人。過了會兒，船家就被顫巍巍地抓了回來。霍決踏着甲闆上的刀痕走入船艙内。正将被他推入水中的倒黴蛋拉起來的席停雲心中一驚，手頓時一松，那人頓時又摔了回去。霍決聞聲望過來。席停雲全身僵硬得一動不敢動。幸好赦僙和楊雨稀将外頭亂七八糟的事都交代好了走進來，将他的注意力又拉了回去。&ldo;王爺，此地已被望南府占領，不宜久留啊。&rdo;楊雨稀滿臉不贊同。霍決道：&ldo;我想去對岸看看。&rdo;楊雨稀道：&ldo;對岸就是望南府地界……&rdo;赦僙哈哈笑道：&ldo;去的便是望南府地界！我也想看看這個邢奇章到底有什麼三頭六臂，竟然敢将腳伸到我南疆來！要是真遇上，還能一刀把他宰了，省下許多麻煩。&rdo;要是一腳能把他踹下去，楊雨稀會毫不猶豫這麼做。霍決突然問席停雲，&ldo;何方人士？&rdo;作者有話要說：雙更完成。。（o）~窮追猛打（一）席停雲心跳驟停半拍，慌慌張張地跪在地上，顫聲道：&ldo;小人，小人是雲窦山雲家村人。&rdo;&ldo;去往何處？&rdo;&ldo;望南府……雲柳鎮，&rdo;他将袋子拖出來，緊張地将藥材翻了出來，又怕弄髒弄濕，動作極為小心翼翼，&ldo;去賣藥材。&rdo;霍決目光落在他的手背上。這雙手又粗又厚，手指還比一般人短一截。他看了一眼便将目光移向其他人。除了下水被船家撈起來的船客之外，船上連席停雲在内，還有三名原來的船客，一個出門訪友的文人，一個是去望南府投親的老漢。被撈起的船客不敢靠近霍決等人，甯可濕濕嗒嗒得和船家一起擠在船頭。霍決看過去，&ldo;過來。&rdo;船客吓了一跳，撲通一聲跪下了，&ldo;王爺饒命。&rdo;霍決道：&ldo;你怎知我是王爺？&rdo;&ldo;他們不是這麼……叫的嗎？&rdo;船客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抖得越發厲害。霍決無聲地看着他。席停雲突然注意到，那人的身量與自己易容之前十分相似。赦僙對船客道：&ldo;王爺讓你過來就過來，哪來這麼多啰嗦的廢話。&rdo;那人這才手腳并用地爬到船艙。赦僙伸手抓了他一把，将他提到面前，笑道：&ldo;看不出你樣子窩窩囊囊的，身子闆倒挺結實。&rdo;船客注意到霍決的目光一直粘在他身上，越發不敢動，隻好陪笑道：&ldo;小人平日裡靠做短工為生，所以胳膊腿還有些力氣。&rdo;楊雨稀看赦僙的手摸向船客大腿，忙伸手打斷道：&ldo;入了水本就容易得風寒，再被你這麼一吓，沒毛病也吓出毛病來了。&rdo;赦僙這才放開他。楊雨稀轉頭看霍決，發現霍決已經移開目光看别處去了。他無聲歎息。世間哪有席停雲正好也在船上這樣巧合的事。赦僙是個閑不住的性子，扭頭又和席停雲他們搭讪起來。文士是個健談的人，沒多久，就放下戒心，與赦僙聊開了。有他們兩人的聲音作伴，船上倒也不顯得太沉悶。席停雲知道自己若表現得太過沉靜反而會引起注意，便時不時地插上兩句，十足一個投機市儈又膽小如鼠的商人形象。霍決沒有再開口。可是對席停雲來說，他的存在仿佛一把無形的枷鎖，無時無刻不叫他提心吊膽。好不容易，船終于到了對岸。赦僙不等船停靠，就跳上岸邊，探查四周情況。席停雲見霍決一路上并未對自己起疑，稍稍放下心頭大石，目光留戀不舍地偷瞄了一眼。今日一别，怕是再無見面之機。往日種種，将成他餘生唯一念想。他如此想着，目光在霍決臉上停留的時間不禁稍長。&ldo;看什麼？&rdo;霍決頭也不回地問。席停雲一驚，雙腿立馬跪下，顫抖着說不出話來。一道的文人看不過眼，打圓場道：&ldo;王爺聲名赫赫，深得南疆百姓敬重。我們實在沒想到有機會竟能與王爺同乘一條船，着實是不勝榮幸！&rdo;&ldo;說得好聽。&rdo;霍決淡然地瞟了他一眼，目光突然定住。文人心裡咯噔一聲。席停雲不着痕迹地看了眼，發現他與文思思面容有幾分相仿。霍決道：&ldo;在何處供職？&rdo;文人道：&ldo;慚愧，參加過鄉試，卻名落孫山，隻好出來散心。&rdo;霍決道：&ldo;要不要來王府？&rdo;文人吃驚不已，&ldo;多謝王爺垂青……隻是不知入府之後，有何效勞之處？&rdo;他雖然激動，卻還沒有到昏頭的地步。霍決問道：&ldo;會做面嗎？&rdo;&ldo;……不會。&rdo;&ldo;學。&rdo;&ldo;……&rdo;文人心裡老大不爽，又懼于霍決之威，輕聲道：&ldo;這，南疆多的是手藝絕佳的大廚，王爺何必……何必強人所難？&rdo;霍決眼神猛然一厲。文人吓得差點跳江，戰戰兢兢地補充道：&ldo;王爺若是府中有文書賬房之類的空缺，小生倒勉強能做。&rdo;楊雨稀見霍決不理他，笑了笑道：&ldo;等你過了鄉試再說。&rdo;文人臉一下子紅了。船靠岸。席停雲跟在文人身後慢慢地往外走。霍決突然道：&ldo;等等。&rdo;席停雲腳步頓住，心怦怦直跳。有擔憂有緊張竟還有幾分期待，希望霍決認出自己。他雙手抱着袋子，掌心微微滲出汗水，很快被手上的易容粉吸收了。&ldo;你的袋子裡漏了。&rdo;霍決的目光在他手背上停住。席停雲提起袋子一看，果然有個小洞，連忙用手捂住，朝霍決忙不叠地道謝，然後快步走出船艙外，與文人等人一起順着小路往上跑。霍決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帶着幾分迷惑和思念。赦僙跑回來道：&ldo;有幾個士兵，都放倒了。&rdo;雖然船家挑了個遠離碼頭的位置停靠，但這裡畢竟是交界，守衛十分森嚴。楊雨稀忍不住勸霍決快些離開。霍決仰頭看了看天，終于挪步上船。楊雨稀松了口氣。幾個人上船，船家拿着竹篙，慢慢地撐離岸邊。赦僙見霍決仍看着小道，笑道：&ldo;王爺該不會是看上誰了吧？你說，我去抓回來。&rdo;霍決道：&ldo;那個販賣藥材的……&rdo;身形面容都很陌生，可感覺很熟悉，熟悉得讓他忍不住想要親近。赦僙吃驚道：&ldo;王爺還真有中意的？&rdo;霍決道：&ldo;你知道雲窦山嗎？&rdo;赦僙道：&ldo;聽過，在龐小大和顔初一交界，是個地傑人靈的地方。&rdo;楊雨稀看船家回頭看了他們一眼，欲言又止的模樣，忍不住問道：&ldo;船家也知道？&rdo;船家道：&ldo;怎麼不知道？我孩子他娘就是雲窦山邊上塗家鎮人。我去過兩趟，可真是個好地方，不過可惜，去年一場大火把山給燒沒了……&rdo;霍決霍然起身。楊雨稀和赦僙都吓了一跳。船家吓得尤其厲害，看着霍決一步步朝自己走來，拿着竹篙的手都不穩了。&ldo;你剛才說山燒沒了？那藥材呢？&rdo;霍決冷着臉問。船家道：&ldo;都，都燒沒了。&rdo;霍決突然搶過他的竹篙往水裡一丢，身如飛燕般從竹篙上掠過，回到岸上，朝小路的方向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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