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顔和花青染路遇趕着牛車去長安置辦喜禮的老人,便用一把銅闆,換了搭乘同行。老人很健談,對花青染道:“瞧你夫妻二人,雖膚色蠟黃,但一看就知道不是泥腿子。你們二人去長安,是投親吧?”花青染含着兩隻小果子,頂着一張變形的包子臉,美滋滋地笑道:“正是。”胡顔眯縫着眼睛,笑露一口黃牙,表情無比幸福。許是胡顔和花青染表現得毫無攻擊力,許是那把銅闆給得足夠大方,老人善意道:“這長安呐,不比其他地方,進城門時,審得特别嚴。等會兒啊,你們就說,是老漢的姑娘和兒子,就能免去不少的麻煩。”胡顔立刻甜甜地道了聲:“您的心真好。”不遠處,城門在望,胡顔的心卻提溜了起來。紅蓮教就像瘋狗,定不會輕言放棄。結果,這話剛在心裡轉了個圈,便看見一群穿着普通衣服的教衆,五人一組,正在搜查過往行人。待他們覺得沒有問題了,才會放行。被放行之人,通過城門時,還會被認真的盤問一番,但凡有青年男女,還會被強行搜身、捏臉、對比身高。一位官員,背着手,冷着臉,就站在一旁,看着官兵們忙活。胡顔發現事情不妙,唯恐進城後,也不易行事。飛鴻殿裡許久不曾發出過消息給她,一定是生了變化。她的幾名心腹,許是已經被人掌控。胡顔這麼想着,就要下車開溜。不想,她尚未有動作,便被紅蓮教的教衆發現。那些人,五人一組,圍了上來,盤問起花青染。胡顔知道,花青染不善于演戲,一開口,很可能就會引起别人的懷疑。若此刻陪行的是曲南一,那定然能裝瘋賣傻讓紅蓮教都跟着犯迷糊。再者,花青染和她,照比一般男女,都實在是太高了。隻要兩個人往地上一站,絕對有鶴立雞群的效果,想要分辨,不難。思及此,胡顔暗中戒備起來。果然,紅蓮教衆一開口便是:“你下來!”花青染也知道自己的半斤八兩,一下去準露餡,于是淡淡道:“不。”紅蓮教衆傻了,沒想到這人這麼不上道,于是怒道:“再不下來,休怪爺們幾個動手!”花青染看向胡顔。胡顔立刻道:“别别别,我們下去。”老人不敢吭聲,生怕惹了麻煩。胡顔率先跳下馬車,一甩巨大的背包,直接将一人打昏,然後一腳踹出,斷了一人腿骨。慘叫聲響起,引無數人注意。花青染接連踢飛三人,拉上胡顔,撒腿就跑。那些原本在盤問其他路人的紅蓮教衆見此,忙撒丫子追了上去。一時間,城門外無比熱鬧。胡顔與花青染躲躲閃閃,防着暗箭,一路竄進林子裡,逃入深山,才終于甩脫了紅蓮教衆。胡顔靠着樹幹,大口喘息着,斷斷續續地道:“背着……背着這些珠寶,還能逃得如此利索,我都佩服自己。”一回頭,卻發現自己攥着的壓根就不是白子戚,而是一名紅蓮教衆!那名教衆氣喘如牛,用刀指着胡顔,上氣不接下氣地道:“你……你……說你,背得是啥?統統……交給我!”胡顔愣了愣,問:“然後呢?”教衆道:“上交給……給……尊主!”胡顔點了點頭,将背包扔給他。他手忙腳亂地接住。胡顔直接踢碎他的膝蓋,在他跪地之時,一掌拍在他的腦門,然後扯回了包裹,重新背在身上,嘀咕了聲:“懶得罵你。”教衆倒地,不起。胡顔探頭看向來路,卻不見花青染的身影。她想,一定是剛才打鬥時,她失手拉錯人了。現在回去找,顯然是送死,莫不如兵分兩路,也許混入長安的可能性更大些。胡顔打定主意後,胡顔就地取材,扒掉地上那位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然後又往衣服裡塞了一些東西,讓自己顯得有些肥胖,然後将臉塗黑,重新紮起馬尾,利索地捯饬一番後,背起珍寶,返回到路邊,隐身在樹後,尋摸起進城的機會。說實話,若是以前,她早就将這些珍寶随手扔了,誰耐煩背着這些東西?可六合縣一遊之後,讓她深深地意識到——一個銅闆難倒大祭司啊!家裡人口多,都是隻會吃飯不會賺錢的主。她不積攢一些私房,怕是以後的日子不好過啊。胡顔沒有吃飯,腹中饑腸辘辘鬧得歡實,于是将頭發扯亂一些,轉到樹前,大咧咧地往地上一坐,便傻呵呵地仰頭望天,又低頭數了數螞蟻。紅蓮教衆從她身邊過去兩次,都沒掃她一眼。一對馬車,載着貨物,由遠及進。紅蓮教衆攔下馬車,仔細盤查後,将車放行。馬車從胡顔的身前駕過,略作停留,一塊碎銀子從窗口抛出,落在了她的面前,成功地砸死了一隻螞蟻。胡顔捏起那塊碎銀子,擡眼望向那輛馬車,在上面發現了兩個小巧的字——凡塵。胡顔捏着碎銀子一笑,站起身,直接蹦上了最後一輛貨車,坐在了車夫的旁邊。車夫一愣,問:“你是誰?!”胡顔粗着嗓子,厚顔無恥地道:“東家讓我跟着,以後咱就一起為東家做事了!”車夫有些拿捏不準,但轉而一想,這人未必敢說謊,畢竟謊話這種東西,随時會被揭穿。隊伍的最後,有六匹高頭大馬,護着車隊前行。他們倒是看見東家扔出個什麼東西給胡顔,卻不知道扔出去的是個啥。此刻見胡顔自己屁颠颠地坐上馬車,便誤以為東家有了吩咐,确實是讓那個髒兮兮的小子跟着。誤會的美好,就在于它成全了胡顔。胡顔就像風塵仆仆的人,跟着車隊,一路前行,經過紅蓮教的盤問,直達長安城門口。有個掌櫃模樣的人,下了馬車,與城門校尉進行交涉。掌櫃塞了銀子,請求通融一下。城門校尉悄悄收起銀子,瞥了那冷着臉的官員一眼,小聲道:“上頭有令,說是有盜匪流竄至此,想入長安作亂,我等必須嚴格檢查,若出了事兒,定要擔上責任。”一揚聲,喊道,“所有人,都下車!”悉悉索索、吵吵嚷嚷中,凡塵的人都下了馬車,包括那位頭戴幕籬的東家。有官兵挨個馬車探頭去看,檢測裡面是否還藏着人。見所有人都乖覺地站在馬車左右,這才滿意地挨個人檢查下去。城門校尉指了指凡塵東家,道:“你把幕籬摘了。”:青染美男計掌櫃立刻上前一步,又塞了一錠銀子過去,小聲道:“東家的臉被火燒毀,從不人前露臉,軍爺見諒則個。”城門校尉掂量了一下銀子,滿意地一笑,覺得這家人挺上道,便道:“若不方便在大庭廣衆下露臉,且到後面去,讓那位大人看一眼,這事兒,也就過了。我們這些人,不過就是聽命行事。”将銀子塞入袖口,揮了揮手,讓凡塵的東家去尋那位大人。那位大人早就注意到這一大隊人馬的動靜,當即走過來,對凡塵東家冷聲道:“摘掉幕籬!”凡塵的東家也不拖拉,直接掀開了幕籬,露出了半張臉。那臉上,有着燒傷的痕迹。雖不至于面目全非,但卻看起來格外揪心。畢竟,未曾燒傷的皮,細膩若瓷,與燒傷處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位大人其實并非原主,而是由僞人剝皮所扮。他自認為有兩分眼力,可以确定那燒傷并非作假,便揮了揮手,不耐煩地道:“走!”凡塵東家放下幕籬,回過身,一招手,示意馬車先行。僞人緊緊盯着這群人,見他們從自己面前一一走過,心中的惱火越發高漲。他已經守在這裡快一小天了,卻始終沒找出胡顔。也不知道她是混進了長安城,還是又換了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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