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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隻怕是沖鋒在前的都是侯府自己的兵力，而每一場戰争，都是對侯府實力的損耗。

換言之，侯府越遲到達戰場，越遲控制住戰争的局勢，自己的損失才能越小。

若是任由青婵這樣打下去，隻怕大月氏節節敗退，自己積蓄多年的兵力也會一點一點損耗殆盡。

另一邊在宮裡，硯兒也沒那麼多心思管太後那邊的動向，如今最重要的就是保證宮中的穩定。因為蕭毓凝，快要生了。

說起來蕭毓凝已經快要過了九個月，一般婦人雖說懷胎十月，但往往九個月剛到不久就會生産，人們也不把九個月的胎兒看做是早産了。如今要保障蕭毓凝這邊一切順利，就抽不開空再去管太後。

硯兒不掩飾自己和蕭毓凝的關系了，每日堂而皇之地從未央宮到鐘粹宮，甚至恨不得住在鐘粹宮裡。

“你這是遠的時候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你跟我不和，現在近期來也是恨不得人盡皆知。”蕭毓凝嗔怪道。

硯兒則在旁邊穩穩地扶着蕭毓凝，自己生産過一次，知道生産前的時間多下地走走是能夠讓生孩子這件事情變得更順利的。

此時的硯兒，也看不出是富貴的雲妃，或是即将登上皇後座椅的鳳凰，隻是蕭毓凝身邊的一個丫頭。

她笑着撒嬌道：“從前是刻意裝的，怕稍微近一點便忍不住跟娘娘說話。如今不用裝了，這親昵可都是自然而然表達出來的。”

兩人笑着說幾句話，硯兒又想起了如今還在慈甯宮中的樓蘭，被軟禁在乾清宮的楊漸，以及假意奉承在太後身邊的雅貴嫔。

楊漸也被軟禁了一段時日了，自從硯兒出來後，倒是經常能讓朱翰遠動用人脈跟楊漸傳着幾句話。想到危難之際，也是雅貴嫔頂着巨大的風險相助，硯兒更是一陣感動。

蕭毓凝也看出了硯兒的心事，說道：“若是擔心，便救她們出來，不要為了我忍着。”

自從解禁之後，硯兒也跟蕭毓凝交了個底。實際上，宮中大約有五十個宮女是上次選秀中特意安插進來的人手，她們大多做着粗使的活計，平時更是不惹人注目。

有這麼五十個會武功的宮女，掀動一陣風浪，在宮裡鬧起來，也是有機會救出楊漸和樓蘭的。

但硯兒還是搖了搖頭，扶着蕭毓凝的手微微用力握了握，說道：“你别操心這些了，也不光是為着你，前線戰事未平，哪怕就是真的救了他們出來，接下來一步怎麼走，也是不知道的。太後囚禁着他們，眼下也不敢真的把他們怎麼樣，都是好吃好喝伺候着。你也放心。”

其實還有一層顧慮，就是哪怕是五十個會武功的宮女，也不一定抵得過五個皇家的暗衛。

硯兒是見識過暗衛的真實實力的，來去無蹤，殺人無影，這樣的人侯府不過也隻有幾個看住最要緊的地方。

而宮中，光是硯兒接觸過的，知道的，大約數量也在二十個以上。雖說數量不多，實力卻不容小觑。

硯兒想着這些，又想起來了封鎖未央宮的那一天，在殿前長跪不起的絕綽。

他們究竟是怎麼想的？難道暗衛就真的是完全聽從支配的嗎？哪怕是皇上受線，皇權旁落，也要一心一意隻聽從于太後嗎？

想到這些，恰逢蕭毓凝也走得累了，硯兒把她扶到床榻上，安頓着蕭毓凝睡下，這才返回了未央宮。

院中的那棵大槐樹，已經幹枯，硯兒凝視着它，許久許久。還是沒忍住，咚咚，敲了兩聲。

第119章

故技

在槐樹下等了許久，硯兒已經凍得鼻尖發紅，未央宮中的宮女和太監也都聽了吩咐離得遠遠的。

直到硯兒真的以為絕綽不會來時，那個熟悉的聲音才一閃而過，停在了她的面前。

地上還有些往日的積雪，幹枯的大槐樹下，兩人互相凝視着對方。一時間，誰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硯兒看着絕綽，過了一會才終于問道：“你還看着未央宮這邊，是太後囑咐你的嗎？”

絕綽點了點頭，卻又磕巴着說道：“娘娘……或許也會有事找我。”

硯兒苦笑了一下，她想問問絕綽到底怎麼想的，于是試探道：“你們暗衛，是絕對忠誠于什麼的？如今本宮是真的看不明白了。”

絕綽微微一愣，卻本能地回應道：“是忠于暗衛令。”

硯兒心中一陣嘲諷，又反問道：“生來為了忠于皇家的暗衛，當暗衛令和皇家沖突時，如何選擇其一？”

絕綽突然跪下，硯兒也猛得被吓了一跳，才看絕綽的眼睛已經赤紅，說道：“娘娘怪我、怪暗衛，我都知道。暗衛如今徒有其名，負了皇家，我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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