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是謝道,偏偏就是謝道,他說這句話,便叫荊淼頓時狼狽不堪了起來。這個世界上,謝道與他最為緊密相連,如今成了情人,他們倆最是不該生分,更是應當好好信任的兩個人。隻有謝道問起這個話題,才叫荊淼完全的避無可避,然而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回,手攥緊了衣衫,有心想要解釋些什麼,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我不怪你。”謝道的神情裡有一種濃烈的受傷感,卻仍是微微苦笑着,“你不過是不信我,我能等,我會等的。我隻是……”隻是什麼?隻是有些傷心?隻是有些煎熬?隻是有些……什麼呢?然而荊淼應當怎麼說呢,他什麼也都是說不出口的,說自己早就習慣了一個人?說自己這許多年來逆來順受嗎?說說自己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小委屈?說說自己自從求情一事被謝道拒絕後,再沒有麻煩他人的念頭?謝道待他很好,向來是很好的,荊淼不想自己顯得多麼的锱铢必較。甚至那一次的禁閉,謝道為他去求了天殘老人幫助段春浮,荊淼很感激他,盡管謝道根本不在意自己所為之痛苦的是什麼。對于謝道而言,這件事因為段春浮而起,給段春浮一個圓滿的答案,大概荊淼就會心滿意足了。他根本不明白,從頭到尾,荊淼本就沒有想過一次叫他為難,也沒有期望他去求天殘老人為段春浮做什麼。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可憐弟子,沒了朋友,想在師尊的懷裡委屈訴說一番,也許說多了,盡情大哭一場就是了。但謝道沒有答應,他甚至根本不在意荊淼那一晚想要對他剖白的心聲。一個來自異世的孤獨靈魂首次對人敞開心扉,卻被徹底拒絕了。荊淼應當責怪謝道嗎?倒也沒有,他若放縱了,真正将自己當做謝道的愛徒,他也許會不滿不快,但是荊淼全無想法,他甚至開始反省自我。之後的任性置氣,半年禁閉,是他不肯死心,對謝道的最後試探。但其實正如荊淼所言,對他而言,紫雲峰跟後山并無區别,左右不過都隻是一個人呆着,日複一日的練劍、修行、偶爾出會兒神……這樣的禁閉,他早就坐了十幾年了,又何止是區區半年。謝道是真心對他很好,卻也是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麼,這既讓荊淼高興,卻又令他退縮。所以這種好,有時候幾乎壓得荊淼喘不過氣來,他知道有些事對謝道也許是輕而易舉,也許是要耗費力氣的。可荊淼又能責怪他什麼,畢竟謝道所做的一切,隻不過是為自己好。偏生就是這樣對他好的人,卻完全的拒絕了他。未必每個人都有第二次勇氣再為另一個人敞開心扉,荊淼不否認自己愛慕謝道,他依賴這個男人,也願意跟謝道在一起。但是不代表,荊淼吃過一次苦頭後,就一點都不記得疼了。荊淼總想着,他這樣的不識趣,若叫外人知道了,恐怕要被罵不知好歹了。可是他就是這樣的不知好歹。“我心裡自然是……”荊淼微微的猶豫了一下,然後緩慢的開了口,“敬你愛你的,你若是怪我好受些,其實也沒有什麼。這件事是我不好——”“不是你不好!”謝道忽然打斷了他,伸手去撩荊淼的發,他的眼神淩厲的像是刀,剛剛那樣的悲傷模樣仿佛像是一張面具輕而易舉的被揭下了,“是我不好,是我叫你不安心了,是我不對……不該對你發脾氣,是我混賬!”任是誰瞧見荊淼這時失魂落魄的神情,定然都是不忍心責怪他的。他又溫溫柔柔的将荊淼摟進懷中,輕聲道:“你别難過,打我罵我都好,就是不要……不要這麼傷心。”荊淼埋在他懷裡,突然覺得鼻子發酸的厲害,眼淚在眼眶裡轉來轉去,忽然落了下來,浸入了謝道的衣裳裡頭。他将謝道的衣裳揪緊了,埋在懷裡頭,一點兒聲音也不出,隻是慢慢的搖了搖頭。謝道的胸口燙的厲害,眼淚自然不可能穿透衣物,但是荊淼的輕泣,卻像是烙印一樣,一點點的滴進了謝道的心裡頭。太好了……謝道慢慢的收緊了胳膊,将荊淼抱在了懷裡。終于碰到了。撤下了心防跟圍牆,将平日裡的溫文儒雅與冷淡謙和收起,恐懼、害怕、痛苦、悲傷,青年隐藏起來的最真實的自我。現在就在我的懷裡。……最後這事兒還是有了一個結果,段春浮也不知道自己無意之間就當了荊淼與謝道情感的一個突破點,窩在躺椅裡發愁的很。偶然秦勝來了幾次,他一想起自己為了這個人放棄了可以回宗的機會就來氣,平日裡自然也沒有任何好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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