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簡直是個怪物。這水晶球放在别人的手上,頂多就是閃一次光,再強的光芒也會在瞬息間熄滅。可是它在戈爾多的手上亮得卻如同一個太陽,戈爾多不撒手它就一直發光,亞特裡夏覺得自己的眼睛都快被亮瞎了。
戈爾多微笑了一下,從善如流地将手裡的聖水晶球歸還給亞特裡夏。
亞特裡夏捧着手中的匣子,回身面向勒拿,面無表情地說:“現在事情的真相已經很清楚了。勒拿,你枉有先知之明。而且,有一件事我非常好奇,之前你錯認這個爾菲德·巴頓為領主之子,于是就大張旗鼓地稱他為‘惡魔’,發現自己認錯人之後又矢口否認,揪住戈爾多·莫蘭不放……你是與莫蘭家族有仇,還是與戈爾多本人有仇?”
這些話狠狠地扇了先知一巴掌。如此說來,先知的陰謀簡直昭然若揭。但是勒拿對此卻沒有什麼過激的反應,也沒有出聲為自己辯護,而是死死地盯着戈爾多,仿佛他之前從未見到過這個人一樣。
半晌,他突然放聲大笑。
“聖主有靈,聖主有靈!”勒拿将他的拐杖擲在地上,面色漲紅,聲音透出一種狂喜。他瘋瘋癫癫地揮舞着手臂,腳下狂踏着地面,仿佛在為某種神迹鼓舞歡欣。但很快他就冷靜了下來,撲通一聲跪倒在聖主的神像前,雙手上舉,整張臉都貼上了地面,像是親吻着聖主的足面。
“這一切都是聖主的安排。”
他喑啞而艱澀的聲音響起。
說完這句話,他直起身子,渾濁的眼球一動,視線轉向戈爾多,蒼老的臉龐裡居然帶有些許敬重的意味——
“是聖主派您來救贖人間的。”他幽幽地說道,“正因您從最純粹的黑暗中來,您身上的光也最炙熱……望您千萬珍惜聖主給予您的機會。”
戈爾多:“……”
戈爾多有一瞬間的愣神——這個先知身上仿佛發生了某種不為人知的變化。如果說之前他身上的神棍氣息并不足以蒙騙戈爾多,那他現在的氣勢可以說是相當唬人了,戈爾多都快忍不住相信他說的話了。
這個佝偻的、骨瘦如柴的老人從神像的腳邊膝行到他身側,臉上帶着某種神異的微笑,湊到了戈爾多的耳邊,用隻有他們兩個人能聽清的聲音說道:
“您曾經為王。”
“您自血與火之中崛起,日夜眠于枯骨堆積而成的床榻。”
“您一度接近永生。如果不是——”
說到這裡,老人的聲音忽然低了下去。他仿佛是特意模糊那幾個音節,使得戈爾多聽不清那後半句話。就在戈爾多驚疑不定地琢磨那遺漏的後半句究竟是什麼的時候,老人忽然擡頭,直視他的雙眼,說道:“但您如今已經沐浴在聖主的光輝中……這就足夠了。”
戈爾多:“……”
他剛才說的話,戈爾多一句都聽不懂。但他覺得,從某種意義上講……淨說些當時的旁觀者聽不懂的話,或許才算是真正的“先知”。隻是勒拿這樣颠三倒四的,更加沒有人會相信他了吧。
比如勒拿說的“您曾為王”這句——戈爾多上輩子也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除了長得帥了一些、精通遊戲之外,也沒有什麼特别之處。
事到如今,這個老頭說的話真真假假,讓戈爾多暗自警惕的同時也有些哭笑不得。
“您究竟是從何而來,‘先知’?”戈爾多挑眉,反問道。
戈爾多的意思是,究竟是誰這麼不專業,派您這樣的人來害我?
不料勒拿卻忽略了戈爾多言語中的暗示,哈哈大笑:“我已不是什麼‘先知’!”
勒拿站了起來,脊背比起剛才佝偻的模樣挺直了許多——不知為何,戈爾多反倒覺得這個垂垂老矣的老人身上煥發了一種别樣的生機。
勒拿面對着神像,畫了個十字,然後大聲宣布道:“我已不是什麼‘先知’!我隻是個未曾猜破聖主旨意的愚蠢之人罷了!”
沒有一個“先知”會如此堂堂正正地承認自己的愚蠢。于是他理所當然地引來了滿堂的噓聲。人們或是不滿、或是輕蔑的眼神交織着落在他的身上,他卻仿佛樂在其中。
……但無論如何,“先知”勒拿,至此已經聲名盡毀。
若是以往遇見這樣的人,亞特裡夏·霍恩早就毒舌屬性點滿、對着他冷嘲熱諷炮火全開了。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亞特裡夏臉上雖然寫着明顯的不耐煩,但卻沒有再出聲譴責勒拿。
之前來勢洶洶的“先知”最終在人們鄙視的眼神中黯然退場,而人們也沒有揪着這個跳梁小醜不放,他們的眼神都集中在戈爾多身上。
“戈爾多……”領主夫人似乎這才反應過來,整個人愣在了原地,不可思議地低呼,“天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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