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有那麼容易就感冒的?”“别逞強了,你體質不好。”梅蘊和說的都沒錯。鐘意再不反駁,乖乖地上了車。地下停車場的燈是昏黃陳舊的光,梅蘊和坐在駕駛座上之後,沒有着急開車走,而是打開了車内的燈。都說燈下見美人,蓋因不甚強烈的光能夠蓋住一個人的缺陷;而像梅蘊和這種,原本就沒什麼瑕疵,在燈光下卻更顯缥缈而不可接近。鐘意解下了脖子裡的圍巾。圍巾上還殘餘着他身上的味道。“最近還有做噩夢嗎?”梅蘊和開口。沒想到他突然提起這件事情,鐘意有些驚異地瞧了他一眼,搖搖頭:“孟醫生來看過之後,就沒再有了。”說起來,她都快忘記那個噩夢了。明明之前感受到的很清晰,就像是真實發生過一樣,所以才讓她那般恐懼;而現在,她早已經淡忘掉了。隻記得好像和小學有關,好像……還有個老太太。梅蘊和說:“以後再做噩夢了告訴我,孟陽如今留在陸林市,叫過來也方便。”鐘意啞然失笑。人家一個正經的心理醫生,如今卻來解決她做噩夢的困擾,會不會有點大材小用了啊。她輕輕點了頭。雖然說天氣一天天轉暖,但晚上依舊是冷的,隻是被風吹了一下,鐘意就感覺到有些不舒服。她又想起下午從同事那裡得來的消息,糾結了一陣子,開口:“下周,學校有個外出交流的活動。”鐘意觀察着梅蘊和的表情。眉頭舒展,并未有生氣的迹象。很好。鐘意斟酌着詞語:“大概要外出一周吧……我想申請試試。”梅蘊和終于有了反應,他轉過臉,似是确認:“你要去?一周?”“不是多麼遠的地方,就是鄰市,”鐘意說,“算是一場友好交流吧,兩個學校互相派幾個老師到對方學校參觀學習……”梅蘊和眼眸中的光一點點暗淡下去:“你想避開我?”“沒有,你想太多,”鐘意矢口否認,她聲音平和,“這樣的機會少有,我也想多曆練曆練自己。”……有什麼好曆練的,舟車勞頓的,這麼累。梅蘊和差點就脫口而出了,又忍了回去。他問:“非去不可嗎?”鐘意點了點頭。下午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就心動了。不過礙着梅蘊和,她沒有立刻申請。總得要征求他的意見。其實這樣的交流活動并不算少,隻是鮮少會有名額給新老師;這次特意有說明,要留上一兩個名額給新來的這一批老師,好去學習。鐘意也想去看一看,取一取經。梅蘊和關掉了燈,手指搭在方向盤上,發動了車子。“蘊和?”鐘意定定地瞧着他的側臉。果然,他不樂意。“你讓我想想。”“我不能總是受你的庇護,”鐘意如實地勸說,“這對我而言,是個可以增長閱曆的好機會。”梅蘊和知道。從上次的争執開始,他就知道,小家夥不想做菟絲花;她想要做一株獨立的木棉花。他有他的事業,鐘意也有自己的人生。正是因為理解,梅蘊和才沒有直接回絕。但理解是一回事,真正開口放她走又是另一回事了。拒絕的話……梅蘊和又想起那天傍晚,她眼睛紅紅,鼻子也紅紅。我們離婚吧。那個小家夥,明明也很難過,卻說出來這種話。況且,自己也說過,要讓她自由做想做的事情。“确定隻去一周?”梅蘊和握住方向盤的手指節發白,他問,“你不會留在哪裡吧?”鐘意差點笑出聲:“怎麼可能留在哪裡?我的編制在這邊啊。”是了,他這是昏了頭。梅蘊和定定神:“要去也不是不可以,但你一定記得每天給我打電話,或者發短信。”“嗯!”鐘意沒期想他答應的這麼痛快,喜出望外,飛快地探身過去,在他臉頰上啄了一口。如蜻蜓點水,淺嘗辄止。梅蘊和摸着剛剛被她親過的地方。癢癢的。但一想到這是拿什麼換過來的,激動的心就先停歇了一半。“你手機不要關機,有什麼事情及時給我打電話……你要去哪裡?我先給朋友打好招呼。”“霞照市梧桐區俊華小學,”鐘意回憶了一下,肯定地說,“就是這。”霞照市啊……梅蘊和沉吟了一下。祁老三在那邊。隻是聽說他也遇上件纏手的事情,好像是被嫩草給死死吃住了。順利得到了梅蘊和的準可,鐘意心情大好,笑着說:“其實你不用這麼為我擔心的,食宿學校都有安排,我也不亂走,出不了什麼事情。”梅蘊和都清楚,但就是放心不下。他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竟然變成一個畏首畏尾的人了。真不像他的作風。回到家以後,分房還是要繼續分房的,不過今日,鐘意心情好,附贈了一枚晚安吻。輕輕貼着唇瓣,溫柔,不帶一絲情、欲。梅蘊和剛想品嘗,她已經抽身離開了。鐘意俏生生立在隔着他兩三步遠的地方,皮膚雪白,眼睛明亮,裡面如同藏了浩瀚星河。她說:“謝謝梅先生今日的招待,我很開心。”梅蘊和摸摸自己的唇,方才的觸感似乎尚在。他微笑:“也希望鐘小姐能夠早日接受我。”次日,鐘意遞交了申請,傍晚時分就收到了通知。前往俊華小學參觀學習的教師一共有七名,最後一個就是她的名字。鐘意松了口氣。不清楚是不是季節交替,還是昨天晚上被風吹到了,今天一早起來,鐘意就有了些感冒的迹象——她每次感冒發燒,耳朵後面的那塊骨頭就突突的疼。因為感冒藥往往都使人發困,鐘意決定還是采取最古老的方式——多喝熱水。幾大杯熱水灌下去,她身體沒怎麼舒坦,倒是跑了好幾次衛生間。晚上,梅蘊和親手做了一頓飯,梅雍訪客歸來,對他的手藝贊不絕口。隻可惜鐘意現在身體不是特别舒服,嘴巴也嘗不出什麼滋味來。但為了不辜負他的一番心意,鐘意還是努力吃掉了一碗飯。飯間,梅雍倒是問了一句:“好好的,怎麼分房睡了?吵架了嗎?”“沒有,”梅蘊和坦坦蕩蕩地開口,“最近公司有點忙,我有時候歸來晚,怕吵到小意,這才睡在客房。”他主動把事情歸結到自己身上,鐘意夾菜的手微微一頓。好在梅雍沒有繼續追究下去。晚上,鐘意洗漱完畢,剛剛躺在床上,門就被敲響了。她不得不拖着不舒服的身體下床,把門打開。果然是梅蘊和。梅蘊和進來,順手關上門;一手攬住她的腰,一手摸上了她的額頭。鐘意想推開他,可惜手腳軟綿綿的,沒什麼力氣:“梅先生——”“噓——”确認她體溫尚算正常之後,梅蘊和将她攔腰抱起,放到床上,三下五除二,拿被子裹得嚴嚴實實。“别叫我梅先生,”梅蘊和掖了掖被褥,好讓她的下巴從被子裡露出來,聲音低沉,不容她拒絕的意味,“現在和你說話的,是你梅叔叔。”念鐘意想了想,他做了讓步,今天自己讓讓他,也是應該的。于是她乖乖地窩在了被子裡,配合着他的惡趣味,把話接下去:“那梅叔叔過來有事情嗎?”“感冒了?”梅蘊和不答話,抽回了手,按住被角,拍了拍,防止她亂動:“怎麼不吃藥?”“一直吃藥的話,細菌會産生抗藥性的吧,”鐘意無辜地說,“更何況,感冒也不是什麼大毛病,多喝點熱水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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