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影的臉不過巴掌大小,皮膚細嫩光滑,溫熱的布巾從她額頭、臉頰、鼻梁輕輕拂過,她隻微微眨動着眼,像隻慵懶的山貓,仰着脖子溫順地伏在他的手掌。
水漬早已擦幹,李南絮的動作停頓半晌,忽而心頭一動,在她下巴上掐了一把。
輕影愕然,瞪他一眼:“你動手動腳,欺負我!”
李南絮笑得肆意,俊朗的五官停留在她的視線上方:“平日裡欺負不到楚女俠,今日好不容易逮着機會,得把握住。”
“不帶殿下這樣的。”輕影騰的一下站起,仰着頭挑釁似的在他下颌上撞一下,發梢從他脖頸掃過,送來淡淡的清香。
李南絮怔了怔,眼見着姑娘從手下溜走,指尖還留有她皮膚的細膩觸感。
輕影卻很快轉過身去,趴在竈邊,尋了一截趁手的木棍探着紅薯的軟硬,火光映在她紅撲撲的臉頰上,她的眼裡不經意間也盈滿了笑意。
山間的風停了下來,墨色的天際不知不覺爬滿了閃爍的星。
紅薯和芋頭還缺點火候,輕影又添了些柴,回歸正題道:“徐公子的确有些怪,徐家在城東分明有宅院,他既是徐家的長房嫡孫,按理說應該住在徐宅,可他每日都在歸來客棧落榻,這裡人來人往,并不适合他養病。”
李南絮未答,轉身過去,視線追着她:“魚是紅燒還是炖湯?”
“都可以,殿下怎麼稱手怎麼來。”天色太晚,她也不想為難李南絮,照實答道。
李南絮選擇了炖湯,将洗淨的魚先下鍋煎至兩面焦黃,放入姜片去腥,再添水慢煮。
一鍋好湯至少要熬煮小半個時辰,李南絮倒是個不怕麻煩的,輕影也不好意思閑着,坐在矮凳上燒火。
升騰的熱氣缭繞在兩人身前,霧蒙蒙似仙境,活脫脫把兩個刀尖上行走的人,柔化成了一隅清歡的尋常百姓。
輕影隔着那将她的臉遮擋住的水霧,看着他。
他好像有許多副面孔,矜貴高潔的,冷厲漠然的,耐心從容的,他并非不食人間煙火的天潢貴胄,他生于灰暗,奔走民間,粉飾着過往,直面着現實。
輕影忽而有些内疚,不僅因自己拉他淌進了程家舊案這渾水,更是因為,明知他對自己的情意,卻像隻縮頭烏龜一樣絲毫不敢坦白自己的心聲。
奶白的魚湯在鍋裡咕嘟咕嘟翻滾着,散發着濃郁的鮮香,李南絮再度開口,問:“你在歸來客棧住了多日,可曾了解過徐昶此人?”
徐昶?輕影反應了片刻才意識到此人是誰。
輕影道:“我來陵州這幾日,一直忙着尋寶石鎖的線索,隻當歸來客棧是一個過夜之地,徐公子出事前,我并沒有抽出時間好好觀察客棧的異樣,我隻聽劉掌櫃說他姓徐,加之我在客棧時幾乎都沒同他打過幾次照面,也就沒有細問過。”
李南絮道:“接到楊硯書的消息時,段大人正好在我身側,我便從他那裡拿了一本陵州商會的名冊,經段大人介紹,這位徐公子的本名叫徐昶,的确是徐家的長房嫡孫。他的父母走得早,還有一位二叔對徐家家産虎視眈眈,除此之外,他還有兩個妹妹尚未成年,一個八九歲年紀,一個十一二歲年紀。按理說,他好不容易将徐家支撐至今,張來财欺辱他也不是一日兩日,他這麼長的時間都受着了,為何非要在這個節骨眼突然想不開,讓自己锒铛入獄,棄幼妹于不顧?”
輕影道:“可是今日的所有證據都指向了他,兇器是他帶上的山,他也親口承認了,應該不會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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