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說的話張文都明白,他隻是對自己有點生氣。生活的艱辛和前途的虛無缥缈已讓他平平淡淡,第一次比賽的勝利好不容易建立的一點自信又在慢慢消失,是這種感覺讓他垂頭喪氣。家,有點想家了。
父親的離去始終讓他無法自拔。那一陣子在房裡不願出門,抱着他的遺像哭的眼睛通紅。張文深深地自責,認為自己的過失和大意永遠奪走了父親的生命和父子間的快樂。很久的時間,他才慢慢回到生活的軌道,從原先的活潑好動變成了沉默寡言和敏感。在外讀完專科後就基本沒再回家。他想逃避過去的一切,那是一種心底酸痛的感覺。
清晨的冬雨裹挾着北風拍打着窗戶,張文早早起了床開始了一天的奔波。春節前他想跑勤一點,多掙錢是他現在唯一的目标。大街上都是臨近年關行色匆匆的人群,再過幾天城市即将平靜,喧鬧的,奔波打拼的男女都将變成分散回到故土的人流和車流。
中午二點多最後一個單子送到王府井商場,樓下一個品牌羽絨服春節打折做活動,張文一看樣式不錯,給母親和王師父一人買了一件,這是他給兩人的新春禮物。回家的頭幾天,給守在天龍釣場的王師父送了過去。天冷了,又在下雨,釣場裡隻有周大哥和王哥幾個幾乎天天報到的釣魚人坐在寒風中的池邊。
師父很高興張文的乖巧和懂事,衣服也很合身,立馬換上穿着,在池邊給幾位釣魚人還炫耀了一下,轉身回房拿了一個紅包遞給了他。
"師父,我都上班的人,不收紅包了。"張文連忙雙手推辭。
"哎,不要推了,收下,師父的一點小小心意,你也不容易,去給自己買件新衣服,穿漂亮點讓你爹媽高興,他們也放心。"張文眼中一熱,推了半天隻好收下。
除夕前二天,回到了故鄉小城。出了火車站,比幾年前又多了不少建築,城裡車水馬龍,節前的鞭炮聲此起彼伏,似在歡迎歸家的親人。
母親比幾年前瘦了一些,臉上有點憔悴,見到兒子又長高還壯了無比高興,把張文抱了又抱。"就是黑了不少,就是黑了不少。"說完捶了他幾下,"你個臭小子一點不想老媽,幾年不曉得回來一下。"。
"工作忙,我想多賺點錢以後給你花撒,媽。"張文把頭昂起,一股男人氣概。
"行,行,你有孝心就行,回來了就好。",母親有點止不住的掉了眼淚。
晚上和母親一起去爺爺奶奶家吃了晚飯,二個老人七十多了,身體尚好,也虧了張文媽媽的悉心照料,雖然蒼老了不少,精神倒是不錯,見孫子進門,也是又抱又捏,半天舍不得放手。張文拿出二個紅包,恭敬地給老人一人塞了一個,爺爺奶奶也是欣慰感慨小文成大人了,摸着頭,握着他的手也是笑的嘴也合不攏了。
春節的快樂就是親人,朋友的久别重逢,陪了爺奶,母親幾天後,張文的同學得知他回來後,幾個曾經的好友也相約吃了飯。幾個同學有男有女,有的在小城工作,有的也如張文獨自在外打拼,有的女同學已準備談婚論嫁。大家高談闊論,暢想未來,也是盡興而歸。
回到家已是晚上十一點多,母親還在客廳看電視等他。"小文,來,跟媽說說話。",示意他坐到旁邊。
"小文,你也二十二了,是個小成年人了,能跟媽說說今後的打算不。"。
"媽,我想在外面再打拼一下,現在人是辛苦一點,不過收入還行,趁着年輕我想多掙點。"張文低着頭回了一句。
"你也成年了,媽也不想太啰嗦。外頭也不容易,不行就回來找個工作,好歹也求個安穩,爺爺奶奶還想早點抱個孫子咧。"母親笑着看到張文。
"行,我知道了,我再努力個二年,不行就回來伺侯你。"
"哦,明天我倆一起去給你爹燒個紙,讓他也過個好年。"。媽媽平靜地望着張文。
"好。"
回到自己房中,張文半天睡不着,轉頭又起了在房裡翻了起來,曾經熟習的物品和照片偶爾又讓他回到了過去,房間被母親歸整的依舊如他在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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