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寶琪到了工部,發現一堆鐵憨憨正站在工部大門口等着他。剛一下馬車,便被衆人七嘴八舌的問題搞得頭暈腦脹。
段綸怒極:“在工部門口大呼小叫成何體統啊!鐵坊總管是我請來工部的客人,你們就是如此待客的?還不快請人進去再答疑解惑?”
說罷,一衆鐵憨憨也不問了,立馬架着尉遲寶琪往工部衙門裡跑,就差把尉遲寶琪擡着進去了。
尉遲寶琪站在桌前,看着投石機的草圖問道:“當時不是給你說了嗎力臂太短,抛不出多遠的。沒想過往大了做?”
那個工匠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大人,我試過了。就是做大了吧,木頭承受不住那麼大的力道,一下就解體了,還砸傷了好幾個工匠呢。”
尉遲寶琪一頭黑線,“你們工部做東西就沒有生産實驗安全規範的嗎?”
随後尉遲寶琪拿出鉛筆開始畫結構圖,邊畫邊跟那名工匠講解:“加長力臂後,結構件無法承受如此大的力道,我猜測主要問題是在支架和抛射裝置的連接點上。我現在畫的這個裝置叫軸承,等煉鐵工坊做出來後可以生産一些,作為連接的結構組件。支架到時候也可以使用工字鋼代替。”
随着圖紙上的工件一個一個被畫出,衆工匠的大腦仿佛被榔頭重擊了一樣。
有個别工匠立馬就想去拿生鐵打造軸承試試,被尉遲寶琪制止了。“生鐵延展性太差,以你們現在百煉鋼的産量來說,根本不可能用百煉鋼來打造軸承。别想了等着吧。”
這才讓那些蠢蠢欲動的工匠停了下來。
段綸盯着尉遲寶琪手中的東西問道:“小子,你的這個筆是什麼,畫起圖來如此順滑、快速。”
尉遲寶琪将鉛筆遞給他:“這叫鉛筆也叫炭筆,外面是木頭裡面是石墨粉和黏土的混合物。寫秃了,用小刀削一下就可以繼續使用,速寫、速畫比較方便。”
段綸聽罷接過了筆,按照剛才看尉遲寶琪如何握筆的姿勢依葫蘆畫瓢的在紙上寫寫畫畫,“真乃神物啊,這麼拿筆更輕松,寫的也更快,還不用擔心被墨迹沾染。妙、實在是妙!不知這做法可否,……”
段綸剛問出口就後悔了,他明明是請尉遲寶琪來指導工部的工匠,卻盯上了人家的手藝。
尉遲寶琪笑道:“這做法可以給你們工部,但是我要占兩成份子,陛下那邊要幾成你自己去問。給内帑也好給戶部也罷,這個錢必須給,不然你們工部守不住。”
段綸心中一驚,居然同意交出做法?這可是可以傳世的手藝啊,不禁開口說道:“你真的願意将做法交由我們工部?其實不用的,我隻是随口一說而已。”
尉遲寶琪擺了擺手:“段尚書很對我的路子,而且炭筆目前量産要用到大量的人手,我也想不出全天下除了工部哪裡有這麼多的工匠。給工部是我心甘情願的,就這麼說定了。”
說罷,又從懷裡掏出幾支還沒使用過的鉛筆遞給了段綸。将段綸手中那支鉛筆拿了回來,在紙上寫下了鉛筆的全部工藝流程,包括石墨粉和黏土的比例。
段綸眼看着手裡的圖紙,感慨的問道:“你真的不打算來工部任職?哪怕你現在要工部尚書的位置我也願意拱手相讓啊。”
尉遲寶琪站起來拍了拍老尚書的肩膀:“這位置還是您坐着吧,可千萬别換人,我用的上工匠的地方多了去了,萬一下一任工部尚書不對路子,我上哪說理去啊。”
段綸很感慨,但是突然想到這麼大的事情得去和皇上彙報啊,這可是改變書寫方式的大變革啊!
段綸像個沒頭的蒼蠅一般看看尉遲寶琪又看看皇宮方向,一咬牙道:“事權從急,我得去宮城跟陛下彙報此事,你就在工部等我回來,我們好好聊聊。一定得等我回來啊!一定!”
尉遲寶琪擺擺手讓他趕緊走,接着又坐下來繼續給那些工匠答疑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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