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好幾天,陳望閑來無事,帶着顧恺之等人逛遍了姑臧,吃遍了美味,看遍了各種表演節目,并購買了香料、金銀玉器首飾,還有在建康不多見的玻璃制品。
準備日後帶回谯郡,分贈給太後、大娘以及兩位未過門兒的夫人。
這天晚上,正和顧恺之、周全、柏華三人在自己房間裡光着膀子,啃着西瓜,聊着隴西風情,一名骁騎營随從進來禀報道:“平北将軍,有一名自稱是來收購幹貨的掌櫃先生求見。”
“哦?”陳望眼前一亮,過來找他收幹貨的老闆,正是離谯郡前陳安對他說的姑臧眼線,趕忙擺手道:“有請。”
說罷,抓起案幾上的布巾擦了擦嘴,穿好薄襦衣,站起身來。
不多時,一名身材瘦高,一臉精幹的中年商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掃視了一眼屋中的人,當看到陳望時,眼睛一亮,徑直來到陳望面前躬身一揖道:“您可是平北将軍?”
“啊,哈哈,這麼多人你如何确定我是?”陳望擺手示意他起身,笑道。
“像,太像了,”來人眼圈漸漸紅潤起來,撲通一聲複又跪倒在地,嘴唇顫抖着,叩首道:“小人喬茂升平三年(357年)在曆陽郡應征入伍,追随太尉征戰兩淮和中原,官至旅威校尉,太和元年(366年)在泰山郡大敗鮮卑慕容恪部後,被陳安将軍派往涼州,在姑臧開店作為隴西探報,能得見長公子,真是三生有幸啊!”
衆人聞聽無不動容,這是兖州的老前輩,旅威校尉也是六品上階武職,累累戰功,竟然被派往如此遙遠地帶。
陳望趕緊彎腰将他攙扶起來,萬裡他鄉得遇父親老部下,一種恍然隔世的複雜情緒湧上心頭。
他忙請喬茂在座榻中坐下,躬身一揖道:“喬叔父,這麼多年在涼州辛勞有加,難為您了。”
喬茂慌忙扶住陳望,激動地道:“不辛勞,不辛勞,此生還能在涼州為長公子效力,實不敢想,乃是榮幸至極。”
“喬将軍這麼多年在姑臧,家人如何照看?”顧恺之在旁問道。
“切勿如此稱呼,就叫小人喬掌櫃吧,”喬茂用袍袖拭了拭淚水,接着道:“陳安将軍與小人約定十年為期,算起來明年小人就可以回兖州了,陳安将軍為小人在曆陽郡置辦了良田和宅院,能來涼州也算是小人的福分了。”
“哈哈,你可有家小?等你回去後我再賞你家丁和侍女各兩人。”陳望笑着道。
喬茂忙躬身施禮道:“小人有一子一女,還有父母健在,可不敢再讨賞賜了,在涼州這九年開着商鋪,也算是衣食富裕之人,想想兖州軍中同袍還在浴血奮戰,甚是汗顔啊。”
他頓了頓,擡頭回憶起往事,不疾不徐地道:“說起來小的還見過長公子呢,那時二夫人坐着馬車抱着您來谯郡,小的正在郡衙門口站崗值守,哈哈,您當時才幾個月大呢。”
“啊,哈哈,”陳望幹笑了幾聲,轉移了話題,問道:“喬掌櫃,你如何得知我到了姑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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