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羅嘯是獨子,自己也是老來得子,怎麼會……”黎原不知如何說下去,“難怪我來靈州兩日,他都不曾來見。”
以羅嘯是黎家老部下的交情,沒道理不來拜見黎原。
“的确事出有因,羅嘯獨子剛死,這邊兇手還沒找到。羅家老母親因失去獨孫,傷心過度,昨天又剛剛去世。”崔純說罷,歎了口氣,“羅嘯是出名的大孝子,我本想去找他,但看羅将軍家中連番遭此巨變,也不好再煩他。”
“殷帥知道這些嗎?”
“我剛給她寫了信。”
“羅威怎麼死的。”
“死于蜂毒,經餘啟江檢驗,他死前大量服用過曼陀散。”
“這一點也不像龍隐門的手法。”黎原不解,“他們殺人不會留下蛛絲馬迹。”
蜂毒在十年前算得上高超隐蔽的殺.人手段,但放在現在,已經不算秘密。怎麼難道馮标一死,龍隐門已經人才凋零、黔驢技窮到這要故技重施的地步了?
昭陽亦想起畫舫案被焚毀到面目不可辨認的女屍,說道:“如果他們想讓某個人消失,完全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怎麼會輕易讓你們發現。”
此話一出,崔純向昭陽投去驚喜的眼神。
昭陽疑惑:“怎麼了,我說錯什麼嗎?”
崔純擺擺手,語氣卻是有點興奮:“不不,公主非但沒說錯,還一語中的,實在令微臣佩服。”
大理寺卿不是油嘴滑舌吹噓拍馬之輩,他這麼說,八成是真的欣賞昭陽之敏銳。
餘啟江說:“他們從來都完美、妥善地善後,但這次,好像是故意讓我們發現羅威之死。下官與崔寺卿讨論過,認為不是龍隐門的疏漏,而是故意為之——不在于死一個羅威,而是指向更大的目的。”
“如果是這樣,那他們就犯了大錯。”崔純不再是兩年前身在迷霧中的崔純,跋山涉水,一步一個腳印地摸清了龍隐門的脈絡,因道,“我和餘啟江、萬德,打算利用這件事。”
“萬太守?”
“我知道你們急于了解案情,今天來也是想請公主幫忙。他們明顯有針對朝廷,自然也會針對公主。我看外面不少是殷帥的兵,加上萬太守的人,這裡會很安全。而且你們不需要一直呆在韓府,也不需要在靈州。”
昭陽被他們說糊塗了:“此話何意?”
萬德拍拍手,遠處樹梢立刻響動,繼而隐約能看見人影。萬德解釋:“請公主殿下放心,他們都是我的貼身侍衛,這次調過來保護公主和驸馬。”
有暗影在,就不怕隔牆有耳。
但這在韓亦明府邸内,韓亦明又是萬德跟前的紅人,這麼防備未免有點誇張。
萬德低聲解釋:“龍隐教一日未滅,下官如坐針氈,現在誰也信不過。”
崔純憨厚一笑,作了個請的手勢:“我們邊走邊談。”
十月初早晨,崔純帶着大理寺的人剛端掉全新教在隴右的最後一個窩點。隴右道鎮軍将軍羅嘯騎快馬,親自給他帶來一袋東西。
一錠金子、一件花哨外衣、兩封勒索信。
這些就是羅嘯獨子羅威被綁架的證物。
至少剛開始,它表現得是個綁架案。
羅大将軍黝黑粗犷的臉上寫着怒不可遏。
羅嘯在隴右的地位僅次于萬德,又是武将,隴右地頭多山匪,但也沒那個匪徒瞎了眼活膩歪了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羅威——隴右鎮軍大将軍獨子。羅嘯戍守邊關,打了三十年光棍,經人說媒,娶到一個書香門第的小姐。羅夫人是良配佳偶,羅嘯常年不着家,羅家公公早死,婆婆身體不好,全靠羅夫人照料。羅嘯對妻子十分感恩,羅母也逢人就誇兒媳婦好,可誇完總要說一句:要是能生個兒子就更好了。
羅母這種老思想、重男輕女要了羅夫人的命。
原來,羅嘯夫妻婚後育有一女,但大夫說羅夫人在生産中受寒,難以再孕。羅嘯是見過生死的人,大大咧咧,倒覺得兒子女兒都一樣,比起那些年紀輕輕就在戰場消逝的生命,他已經太幸福,因此對再生個兒子并無多期望。
但羅嘯是個大孝子,看老母親求孫心切,每次全家團圓、本該喜氣洋洋的時候,母親把碗筷一放,那口氣一歎:哎,我要是有個孫子就好了。聽了這,做兒子的也隻能寬慰,說也許是老天爺的意思。
羅母卻反駁:老天爺難不成要羅家絕後嗎!
羅嘯無語,一如既往匆匆吃了飯,說軍營有事先走。羅夫人送他出門,為他披衣,他長長舒了口氣,摟着夫人說:“娘老了,她說她的,你别跟她較真。”
羅夫人永遠輕輕點頭。
羅母得的風濕病,好好壞壞的,嚴重時連走路都走不動,羅嘯派了老軍醫來瞧病,每年都要跑幾趟。軍中将領的女眷也得來問安,由羅夫人引進,她們一來,羅母就靠着椅背,說那些過去怎麼教羅嘯做人的道理、怎麼拉扯他長大。多麼苦、多麼難,但她有兒子,如果隻是女兒,她可能撐不到現在,但兒子和女兒不一樣,兒子讓她活着就充滿希望,别人也不敢小瞧她這寡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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