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皓月卻說:“算了吧!讓它在那兒吧!”
傅雲霄瞪大眼看着東方皓月,問:“皓月,讓它在那兒?你——你真的要都忘了?連——連我?”
東方皓月搖了搖頭,說:“讓它在那兒時刻提醒着我,不管什麼時候,都要聽你把話說完,不可沖動!”
傅雲霄擡起頭,他的眼睛又濕潤了,他苦笑着說:“皓月!剛才我在書房裡睡不着,我還在想,你——大概是恨透了我,說是相信我說得話,其實心裡還是放不下。我還想跟你說,如果我哪一天又魔障了,你幹脆一劍殺了我,隻要别讓我再傷着你!”
東方皓月輕聲說:“永遠不會的!”
傅雲霄沒敢擡頭,他怕自己的淚會流下來。他自己感覺很奇怪,在任何人面前,他都能堅強的像面銅牆,可在東方皓月面前,他竟然有時柔弱得隻想哭鼻子。
傅雲霄自己使勁吸了一下,說:“皓月,你快躺下,隻露出左臂,我給你上藥!”
東方皓月還想堅持自己來,可被傅雲霄連哄帶扶地拽進了被窩。傅雲霄又搬着被子挪到了東方皓月的左邊。
他給東方皓月蓋了蓋被子,笑着說:“你趕緊閉上眼睛,睡覺!我呢!給你上藥,一定是很疼的,我給你吹着。我小時候身上經常到處是傷,我娘每次都是給我上了藥後,就一邊跟我講着話,一邊吹,那樣,确實能減少疼痛!”
東方皓月點了點頭。
傅雲霄的那兩彎新月眼中又露出了迷人的笑容,東方皓月微笑着看着,他總覺得那雙眼睛是那麼熟悉,從他們第一次被那塊紅綢捆在一起,四目相對時,他就有那種感覺。
傅雲霄一看東方皓月,還在睜着眼睛看自己。
傅雲霄笑着說:“别看了!先睡覺!等你好了,我趴在你臉上,讓你看個夠。來,把眼閉上!我要開始擦藥了!”
說着,傅雲霄拿手輕輕幫東方皓月合上了眼。
傅雲霄這才吐了口氣,輕聲說:“皓月,你忍着,一定會很疼的!”
說着,他輕輕敷了一點,東方皓月的左臂動了一下。傅雲霄知道,這鑽心的疼痛馬上會開始了。
他咬了一下嘴唇,手中的藥棉開始在那個血印印的字上塗。他一邊塗,一邊用嘴輕輕吹着。
東方皓月使勁攥着左拳,大概是疼壞了,但卻沒聲響一下,傅雲霄去看東方皓月的臉,那張白玉般的臉上似乎有了細細的汗珠。
傅雲霄急忙說:“皓月!你忍着,也就半個時辰,忍過去就行了!我也可以一點一點的給你塗的,可那樣的話,雖然有可能減輕疼痛,但用得時間會很長,更不好。以前,我也曾試過,就是這樣,快速把藥膏塗上,忍着,疼上半個時辰,就全好了!”
東方皓月點了點頭。
傅雲霄用手輕輕給他擦了擦額上的細汗,小聲說:“皓月,你靜心,什麼都别想,趕緊睡吧!藥膏全塗在那個字上了,呆會兒,有可能會更疼,但是,你若是睡着了,感覺就不會那麼疼痛了!”
東方皓月又點了點頭。
傅雲霄輕輕吹着那些藥膏,一直沒有停。
過了一會兒,他再去看東方皓月,東方皓月似乎真的睡着了,他面部的表情放松了,那張美玉般的臉又舒展開了,而且從他嘴裡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傅雲霄長長地松了口氣,心想:“好歹睡着了,這樣,就不會太疼了。爹啊!明天你兒子要去祠堂給你上香。啊呸——傅雲霄,你有病吧!你爹怎麼會在祠堂裡呢?爹,不管你是死是活,反正我是要好好地給您老人家磕幾個響頭的。要不是二十多年前,您迫于您夫人的壓力,親自研制出這種神藥,你說,二十多年後,眼前這個人怎麼辦?他可是你兒子的人了,哈哈——當然,你兒子也是他的人了。六年前,聽說比這還厲害,渾身是傷啊!要不是您老人家的先見之明,你說,這麼好看的——啊——哈哈——當然了,最主要的是,他身上這麼多傷,太受罪了,祖宗保佑!阿爹阿娘保佑!”
傅雲霄真真就在床榻上磕了幾個頭,然後又開始小心地吹着那些藥膏,藥膏已慢慢地往那些傷痕裡滲透了。
傅雲霄一邊輕輕吹着,一邊偷看了東方皓月一眼,他心裡就覺得暖暖的。
“明天别來了,就算是在這黑暗裡,我也願意這樣過一輩子!讓皓月好好的休息,我就守在他身邊,看着他休息。這樣有多好啊!哎?傅雲霄,剛才你想什麼來?還想着去撮合皓月和午晴師姐。傅雲霄,你個死豬,該打!咱家的皓月,誰都别想從我手中搶走!真是的!死豬腦袋。以後,若是再有這種想法,去吃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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