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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頁(第1頁)

“也是。”高梧的笑容到底真切了幾分。

他聽完斐甯一番話有些奇妙的觸動,人窮極一生,究竟追尋的是什麼,要用什麼以立足于天地?

擔心得太多、憂慮得太多,反而越沒法好好生活。

斐甯是有他喜歡的東西的,那高梧自己喜歡的是什麼呢?

這個問題高梧還需要自己想一想。

但也不必太過着急,隻要在斐甯身邊,他就能感覺到平淡溫馨日子的安甯。

等他倆洗漱過後,時間已近十一點。斐甯又接了周雅芳電話,她讓斐甯帶着高梧去外婆家吃飯。

得吧。這下斐甯也不用糾結中午吃什麼了,中午去外婆家吃完再想晚上吃什麼。

斐甯出門前打開冰箱看了一下,昨晚重新才開了電閘,現在終于開始恢複正常工作了。

“下午看看買點什麼,可以放在冰箱了。”斐甯合上冰箱門,對高梧說。

高梧點了點頭:“現在出門去你外婆家嗎?”

“嗯,走吧,也十一點了。”斐甯說,“挺近的,五分鐘不到就能走到。”

“要提前和你外婆說一聲嗎?”高梧跟着斐甯出門。

“不用,我外婆沒有手機。”斐甯鎖了門,把鑰匙随手塞進口袋裡,鑰匙扣上的牛油果挂在了口袋外面,随着斐甯動作一晃一晃的。

果真沒幾步就到了斐甯外婆家,這門口也是十分的陳舊,就是那種舊時候的帶镂空的鐵門,門上鏽迹斑斑。

門也沒鎖上,拉開了十厘米。

斐甯從門縫裡看見外婆就在天井處洗東西,剛想推門進去就被高梧拉住了,困惑地轉頭望着高梧。

高梧臉上也有同系列不同款的困惑,頓了一下才小聲開口問:“我該怎麼稱呼你外婆?”

語言不通、習俗不同、關系陌生但和男朋友息息相關的老奶奶應該如何稱呼?

中華文化真是博大精深,連稱謂都是門大學問。

“就跟我一起叫‘婆婆’就可以了。”斐甯用普通話念“婆婆”自己也覺得怪怪的,說完又用方言教高梧念了一次“婆婆,早上好”。用斐甯這邊的方言喊“婆婆”感覺聲調更輕一些。

在斐甯這邊的文化環境裡,婆婆指的是媽媽的媽媽,而不是丈夫的媽媽。

高梧回味了一下斐甯的讀音,猶豫了一下松了手:“行吧。”

斐甯推開門進去,熱情地跟外婆打了聲招呼:“婆婆。”

外婆也聽到動靜後也從洗衣大業中擡起頭來,臉上一下子挂上了笑容:“甯仔來了啊,你媽媽是不是沒來?”

外婆膚色黝黑,是常年幹農活曬出來的,身材有些臃腫,短發上隻歪着紮了一根小辮子,笑起來特别親切和善,六十多歲的老人家聲音依舊洪亮。

斐甯外婆把衣袖拉高了,坐着小木凳在天井旁洗衣服,洗衣盆直徑約有半米,裡頭隻有幾件衣服卻全是泡沫,天井那邊的空地要比屋子邊沿的地低一些,那裡也有一堆剛被沖出來的白泡泡。

“是啊。”斐甯笑着應聲,“她說這幾天忙,忙完再過來探望你。我媽媽讓我過去找婆婆吃飯呢。”

“哦這樣啊”外婆其實前幾天才見過、昨天也和女兒通過電話,今天見斐甯來了女兒确實沒來還是有點點的失望,但很快又開心起來,“這是你同學嗎?”

高梧進來後聽着斐甯和他外婆說話,除了斐甯剛開口叫的那聲“婆婆”之外,基本是一句都沒聽懂他們的對話,這下看斐甯外婆忽然把目光轉向了他,他也有點不知所以。

“是啊,這是我上大學玩得最好的同學,還是我室友呢,他從很遠的地方找我來玩的。”斐甯用方言和外婆解釋後笑着拍了拍高梧的肩膀。

“婆婆,早上好。”高梧挂上笑、略有幾分不太自在地開口。

“真乖,都長得那麼高大帥氣,真好。”外婆笑得很開心,“你們先到裡面坐一會,等我洗完衣服一起去你大舅家吃飯。”

高梧聽不懂外婆說的話,隻能一直笑着,聽不懂也聽着。

叽裡咕噜,呱嗒呱嗒。任對方說什麼,高梧隻一直在嘴角扯出清淺的笑。假笑男孩的笑容看起來還挺真誠的。

“要到大舅家吃飯嗎?”斐甯有點不想去大舅家,說到底,其實斐甯和外婆這邊的親戚并沒有那麼熟,沒有自家父母帶着過來,總覺得有幾分局促,也怕大舅家有其他親朋好友,他連親戚的稱謂都未必喊得對。

還有高梧,斐甯也怕高梧在這聽不懂他們說的話、在那麼多人面前會覺得不自在。

“是啊,你大舅說煲了湯,早上過來喊我中午過去吃飯,我也跟他說了,你今天會帶着同學過來,大舅家已經做好了你的飯了。”外婆說着又開始洗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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