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眼前看見的隻有男朋友高清無碼的睡顔,但耳邊已有來自外面的人聲傳來,甚至在聽到街上吆喝賣麥芽糖的聲音時都感覺自己聞到了甜膩的香味。
還沒等到身體慢慢蘇醒,在意識到是外婆的聲音從樓下傳來後,斐甯整個人驟然驚醒,立馬從床上跳下來,從旁邊撈起件上衣匆忙地套上。
“婆婆?”斐甯也大聲回複。
這邊的窗台高一些,斐甯用一隻手整理着衣服,另一隻手把半開的窗拉開了,探出個腦袋往下看。
正午的光刺眼得讓斐甯睜不開眼。
聽到斐甯急忙下床的動靜,還有身邊的那句大喊,還賴在床上的高梧眼皮子動了動,翻了個身,把被子拉嚴實了。
斐甯回了一聲,外婆像是沒聽到,又大聲喊斐甯。
村莊的人還保留着以前的習慣,田邊喊親人回家、屋前喊家人吃飯,靠着一把大嗓門就能讓村内村外事流通整個村落。
“婆婆,怎麼了?”斐甯又探出去一些,終于看見外婆的身影。
外婆提着一堆東西:“給你拿了點菜!你起床沒?”話裡帶着欣喜。
斐甯有點懵,外婆怎麼突然給他帶東西來了:“剛醒!”
“我不走上去了,你下來拿吧!”斐甯擡手擋住陽光、眯着眼往下看,外婆身旁放了個棕紅色桶,紅中間是綠色的,估計就是蔬菜了。
斐甯又忽然想起外婆這邊常種的一種苦菜,他叫不出名字,隻略略記得它的模樣。
是真的苦。
苦得平常不吃苦味菜的斐甯隻要想起都不由得縮了縮肩膀。
斐甯也就是愣了一秒,看着外婆還在下面等,一下子也隻好答應:“您等一會,我立馬下來!”
“去哪?”高梧背對着斐甯,聲音迷迷糊糊地從被子和枕頭間傳出來。
斐甯跨一步蹦上床,拉開被子啵唧一下親在高梧臉頰,随即又急忙下床套好褲子外套:“外婆給我們拿了吃的,我下去一趟。你再睡會,我馬上回來。”
“噢。”高梧也清醒了些,聽到斐甯窸窸窣窣穿衣的聲音後也翻過身來看他,一手枕在腦後,打了個呵欠。
不願讓外婆多等,斐甯拉起衣櫃隻随便套了條運動褲和校服外套,跑着下樓,用了還不到三分鐘就跑到外婆面前。
“婆婆,剛去完田裡回來嗎?”斐甯雙手撐在膝上,氣息略有一點不穩。
她點了點頭。
見斐甯匆匆忙忙跑下來,頭發淩亂着、臉上還帶着不知道被什麼壓出來的紅印,外婆本來看着斐甯是開心的、又不由得微微皺了皺眉,伸手去整理斐甯亂七八糟衣角:“穿這麼少就下來了?還沒吃早餐吧?”
斐甯笑了笑,在長輩面前的笑容有些局促又乖巧:“才剛醒。”
“你那小同學呢?要不要一起到婆婆家,我回去給你煮艾糍。”外婆說完之後愣了一愣,又說,“對了,我忘了給你帶艾糍了。”
斐甯也愣:“啊?不用不用。”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說着外婆就從桶裡拿出一大袋菜遞給斐甯:“剛從田裡摘回來的,沒打農藥的,很新鮮。”
袋子裡的青菜一半就是斐甯看見就心生抗拒的那種苦菜,另一半是其他的瓜豆蔬菜。
斐甯低頭看着它,對接不接這個袋子内心掙紮:“那麼多菜我們吃不完的。”斐甯笑着對外婆說,笑容有委婉的抗拒,心下有點無奈,這一番好意有些難接受。
即使沒有那堆苦菜,斐甯和高梧在這也呆不了幾天,根本吃不完那麼多菜。
“很少的,兩三頓就吃完了。”外婆這一輩子都和田地打交道,幾乎每一頓都要進食大量的青菜,不以為意地對斐甯說。
“我和高梧都不太愛吃青菜的。”斐甯繼續笑中帶這一點苦。
“年輕人要多吃青菜才行。”外婆更加不贊同了。
“多謝婆婆。”見樣,斐甯唯有接下這些。
“你先在這等我一會,我給你把艾糍拿過來。”外婆又拿扁擔将桶挑起來,也沒等斐甯反應過來,就又挑着一桶菜又往巷子裡走去。
外婆雖是常年幹農活,可吃得也多,一頓得吃兩三碗飯,身材結實,不喝啤酒卻有一個啤酒肚,身材顯得有些臃腫。
她不瘦卻矮小,站直了都還不到斐甯肩膀高,棍子一穿一提便将擔子熟練地挑起,走起路來總是一腳深一腳淺的,到底是上了年紀罷,顯得行動有些笨拙。
但她行走速度卻是不慢的,斐甯拿着那袋菜楞了一下,外婆就已經走出了一米開外。
斐甯不過是愣着望了兩秒外婆的背影,心裡卻有些難受,趕忙提着袋子大步追上外婆:“婆婆,我跟你去拿,我來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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