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妖沒有反應,默然看着齊老頭在他身畔坐下,無論何時都是萬事不驚的模樣,好似人間悲歡與他無關。齊老頭望向遠處,眼前斑斑勃勃盡是黑點,他老眼昏花手腳也在逐漸不靈光,寶刀身染鏽迹,他也終于塵歸塵土歸土,無悲無喜過了一輩子,臨了如新生,什麼都沒帶走。夜有涼寒,齊老頭縮着脖子道:“我知道你氣,隻是他一說話,叽叽喳喳的有趣的很,我也不想别的,就是想有人能陪我說說話。”狗妖倒地開了神志,不可能不受感動,然而他不敢。他堂堂妖怪百年修為都是白練了,竟然不如人有膽量。哽咽一聲,齊老頭老樹皮般的臉蹭着狗妖的脖子:“你隻對我說過人妖有别,可我活到老了,也不覺得哪裡有差别。我這一輩子你都在裝聾作啞,你真是個膽小鬼,我知道你怕我走了,留下你一個太殘忍,經不住,可這個世道就是我送你你送我呐。”茅草棚中,搖搖望去,一人一狗相互依偎,風雨亦不侵,萬事終不擾。狗妖終于低下一貫高傲倔強的頭顱,在他頭頂輕輕蹭了蹭。一如野馬終于被悍将馴服,肯低頭帶鞍任他鞭笞帶他馳騁。·是年鞭炮響徹全縣,驚擾着過冬蛇蟲鼠蟻不得安甯。沈吟沒想到暇州鞭炮放得那麼狂放不羁,吵得他耳鳴。居同野和沈吟過了他們之間婚禮在即立夏前幾日,春困依舊濃,官路終于修好,曾響的婚期也快到了,每日都不見影,甚至連晚飯也常常不來蹭。這本來是好事,然而他越忙的沒影,越是神出鬼沒,說不準什麼時候就出現在衙門裡。好幾次都差點被他逮個正着,居同野心裡不安,不肯跟沈吟白日淫喧。曾響發現沈吟脾氣越來越大,以前沈吟對他拳打腳踢,不輕不重不痛不癢,或者幾句言辭犀利的喝罵,現在倒好,随便什麼時候見他都是一如既往的神色如冰,還有些随時都會爆炸的危險。曾響不敢來,又不敢不來,每每在衙門口徘徊良久,才兢兢戰戰地進來,惶惶然地伺候。小鬼難纏正是此理,沈吟對什麼人用什麼手段,擒賊先擒王打蛇打七寸,曾響這人糊裡糊塗,既不能用文也不能用武,因而隻能用這些嚣張潑皮的手段。最後沈吟終于無話可說,唯有一字相贈:“滾!”居同野終于看不下去,曾響剛走,他就對伏案看書的沈吟道:“你就不能不欺負他嗎?”沈吟斜倚着椅子,書是看不下去,滿目怨念地盯着他,輕聲道:“你欺負大人,本官就不欺負他。”光天化日,這是斷然不能的,居同野搖了搖頭轉身就走,想着快晌午他還不如做飯去,也是個正經借口遠離這個纏人的小瘋子。沈吟在他轉身時已化做洪水猛獸,然而打他自己心疼罵他下也不去嘴,小兩口纏纏綿綿卿卿我我不好嗎,做什麼要形如陌路。沈吟把手中的書扔過去,如不知爹娘辛勞的敗家子,呵道:“你敢走。”居同野撿起書,走到書桌前擱下,可惜道:“你扔東西做什麼!書又沒惹你。”沈吟心想你還不是乖乖回來了,奸計得逞,趁機起身雙手撐在桌上,俏臉蹭上去作勢就要吻。“大人!不好了!”剛被攆走的曾響竟然半路折回,“出大事了!”居同野和沈吟分站書桌兩端,從門首處看火來兩個人完美重疊。居同野陡然一震,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倒是沈吟沒有更靠前,就勢擡頭:“出什麼事了。”曾響像是被吓破了膽子,哪裡有功夫思考這兩人間的貓膩,指着屋外,臉色蒼白語調驚恐:“外面有人來報案,說是魏大娘的心被人挖出來了!”居同野還沉寂在被窺破的後怕中,一時反應不過來:“什麼叫心被挖出來了?”沈吟十分冷靜,從書桌後走出來帶頭朝外走:“先去看看再說。”報案人在衙門口候着,他是魏家鄰居,說是做飯沒有醬油,想上她家借點先用着,敲門無人理會,原以為屋内沒人,然而門卻一推就開,他看見魏大娘躺在院子裡一動不動,走進一看,身下都是烏黑血迹,胸口處正有個碗口大的洞,可不是被人把心挖了出來。挖心剖腹都是常見死法,沈吟略一琢磨便問:“請大夫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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