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轲不由埋怨道:“總這樣不注意自己的身子!貴妃也沒催着要吧?偏你這樣急——當歸你也該多勸着你主子。”
金仙兒隻淡淡地笑:“難不成讓人說我鎮國公的女兒連繡花針都拿不穩,做個刺繡推三阻四的?”又見聶轲神色關切,越荷與楚懷蘭也都看過來,便溫婉道:“怪不得當歸的,是我自個兒一意堅持。你們也不必擔心,我得着趣兒呢。”
她又含笑道:“說來,我正琢磨着一種新的雙面繡。是指雙面異色、異形、異針的繡法,名喚‘雙面三異繡’。若能成了,也是美事一樁。”
“真有這般神乎其神的技藝麼!”楚懷蘭訝異道,“我想一想都頭疼。姐姐針法,當真精妙……”
卻聽聶轲大笑起來,一疊聲叫道:“決明子,快,去取我的劍來。我要舞劍為金婉媛慶祝。”回頭又見三人一臉笑意,不由氣悶:
“做什麼?我祝賀仙兒罷了!”
“不過想起決明子,恰是味清目的藥罷了。”越荷笑道,“恰好仙兒身邊的當歸也能活血,剛好給你這舞刀弄劍的聶女俠行走江湖用。”
仙兒亦是笑意難忍:“我可不敢托大——怕是轲姊你自己手癢了吧?”她遲疑片刻,又關切道:“隻是,聖上似乎不喜你……”
聶轲的神色有一瞬間的黯淡,很快又掩去:“不喜便不喜罷,我既不損害旁人,便由得自己開心。料聖寵也不是我這等不識好歹之人可得的——我哪裡能稱什麼聶女俠?”
她擡眼望去外面晴空,忽而想起少時與父親行走四方,不由眼眶一酸。
金仙兒柔婉的面容亦微露黯然,轉瞬又化為笑意清冽,因着裡子的堅定故格外明銳。她道:“轲姊,今日我們可要好好見識你的本事。”
聞得此言,聶轲重展歡容。越荷但見她信手将劍抛起,似是劈開了長空的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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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顧盼身着藕荷色素絹單衣,抱膝坐于床頭。
她已經清瘦了許多。手臂上的傷口早已長好,可面色卻是一日一日地白了下去。顧盼細細端詳着鏡中的自己,唯獨一對明媚的杏核眼,依稀可見往日之湛然有神。
桃之夭夭,瑰姿媚逸。豔若桃李,皎若明月。昔日左拾遺的嫡次女顧盼,也是月貌花容的名嫒美姝,哪一次宴會上不受衆人矚目。如今卻……
罷了,終歸是自己的選擇。顧盼無聲無息地縮回錦衾中,隻覺得夜深寒涼,孤枕難眠。忽而栀子的聲音在外頭響起,似乎有些怯怯地:
“主子,太後娘娘遣人送了對昆侖玉掐金镯來……”
顧盼隻覺心中一陣煩悶,随口道一聲“進來罷”便不再說話。有腳步聲慢慢挪到她跟前,卻久久沒有開口,顧盼猛地起身道:“還磨蹭什麼……”
她忽然間說不出話來,一對杏眼瞪得溜圓兒,神色怔怔地:
“太後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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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荷一個用力将毽球高踢,信手接住向屋内走去。
便見江承光拊掌道:“詩雲‘踢碎香風抛玉燕’,古人誠不欺我。”
“正是冬日呢,哪裡有什麼香風。”越荷笑一笑,“庭前牡丹盡都養着,留待來年呢。”
江承光順勢拿起她的手暖一暖:“才在外面一會兒工夫手便這樣冷?朕剛才叫哺食添了一道野味涮鍋。你吃了定然喜歡!”
他回憶:“從前朕在外頭行軍的時候,陪着士兵啃幹糧,總想着那一口暖暖身子,也虧得有人不嫌麻煩,特意給朕開小竈。”
越荷神色轉淡:“伺候太子也是身邊人的本分,虧得聖上惦記了。”
江承光目露一絲黯然,又看那花叢道:“宮裡頭向來喜歡花團錦簇,即便冬日也要讓庭院開滿鮮花,虧得你一心一意養着這些牡丹,不要工匠換。你這人,也太是念舊,剛才卻說朕。”
越荷淡淡道:“開過牡丹的地方,其他花也不配來。”說完驚覺自己處境,連忙下拜道,“嫔妾失言。”
“朕知道你無心。”江承光扶她起來。
在他看來越荷并非愚鈍之人,清楚自身沒有家室依仗,絕不可能無緣無故去觊觎後位。更待她有幾分難言的情愫,因此并不覺得嚴重:“下次稍微留神,莫當着旁人如此。”
他想,她這樣地喜愛這片牡丹,回頭遷宮時也得讓人移植過去。
慧婕妤的身子是愈發地不好了,他早晚是要扶越荷為一宮主位的。現下的仙都宮,已有霍昭儀在,倒顯得當初的安排有些欠考慮。
不過,那時的微言也料不到,他選的會是越荷而非楚懷蘭罷。江承光思及此處,笑容微微。
說來以慧婕妤的身份,早該是一宮主位。隻是她似乎天生就與主位無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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