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昭歌俯身撿起落在地上的油紙傘,擡手遞給祝久辭。
“昭歌兒這是作甚?”
梁昭歌微笑着看他,微一拂身子:“昭歌送出去的東西斷沒有收回的道理。”
祝久辭心下一驚,他總不能再帶着這把傘回去。一是老國公那邊交代不了,二是這油紙傘就是個定時|炸彈,不定什麼時候梁昭歌就借着它炸了。
“怎算是送出,昨日暴雨,是昭歌兒好心相借。”
梁昭歌歪着頭,傘脊一下下敲在額頭上。
“倒是忘了小公爺家裡有些不便。”梁昭歌指尖一動,油紙傘登時在手中轉了一圈,頭尾換了個方向。梁昭歌拎着傘脊,靈巧的指尖翻飛,将傘尾的玉髓墜子摘了下來。
“如此,國公爺想必不會發現了。”梁昭歌指尖虛挂着墜子,晃在祝久辭面前。
祝久辭不敢接,但梁昭歌執拗地舉着手,祝久辭敢肯定,今日他若是不接過來,梁昭歌能在這裡跟他耗一天。
瘋子大概都有強迫症,祝久辭接了玉髓,梁昭歌的面色登時好轉。
祝久辭手中攥着玉髓,心裡慌亂得不行。躲開梁昭歌是行不通了,二人一旦有了交集,後面的發展誰也不知道,祝久辭不敢賭。既如此,那隻能另辟蹊徑了。
想要摸清瘋子的腦回路,就要站在瘋子的角度去看。
原書裡,祝小公爺三天兩頭往紅坊跑,但未必是打心眼裡喜歡這個人,小公爺就是瞧上了梁昭歌與旁人不同的厭世性子,這才勾了好奇心,一趟一趟往人房裡鑽。等後來把人抱回了祝府,興趣漸漸沒了,小公爺就又開始往外邊跑。
梁昭歌得了寵愛又失寵愛,在小公爺三番兩次欲拒還迎之下,直接瘋魔了。
祝久辭深深覺得,對于梁紹歌這樣的瘋子,得不到的才會日夜念在心上,一遍遍地将心剖開了研磨,愛别離求不得,生生把自己痛得血肉模糊。這種愛連着痛的感覺,大概能給他最大的刺激。瘋子就愛痛苦。
因而,輕易得到的東西他斷不會珍惜,很快就膩煩了,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粘上去,糖衣炮彈一轟隆嗵往上砸,等梁昭歌厭煩的那天,祝久辭他乖乖卷鋪蓋走人。
梁昭歌背靠着窗子,錦緞白袍大敞,虛攀在肩上,衣擺全然垂地,一雙鳳眸挑着,生生将純潔的白色襯得招搖。
“小公爺?”
祝久辭展顔,擡手往梁昭歌下巴一勾,“美人兒喚爺作甚?”
第3章玉髓
那日祝久辭抱着梁昭歌不撒手,硬生生等到梁昭歌提醒他正午用膳、阿念哭喪着臉爬進屋子才走。
這糖衣炮彈算是擱下了,剩下的路就靠祝久辭慢慢熬糖漿了。
阿念慢吞吞地跟在祝久辭身後,被早春的日頭曬得睜不開眼,整個人蔫了吧唧。
祝久辭回頭看一眼,有些可憐這孩子攤上他這麼個主子。祝小公爺雖然名噪京城,誰人見了不是彎腰鞠躬道一聲小公爺。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尊貴的人,愣是不能有馬車随行。
這事兒還得說回到小公爺六歲那年。
四月初,是為草長莺飛的日子,國公夫人臨時奉旨出京查驗兵草,聖上口谕下得急,國公夫人來不及和孩子道别就走了。小公爺那時萌娃一個,十足地依賴娘親,一下子半月不見人影,登時哭号起來。老一輩兒人至今不想回憶起十多年前的春天。整個京城不聞絲竹戲台唱腔,獨獨隻能聽見國公府小公爺的哭聲。
四月二十九,國公夫人返京,小公爺不知從哪裡得了消息,當下跑到老國公的馬廄,随便挑了一匹馬,解了繩,一路從國公府闖到了京城大街上。
若說十多年前的春天是老一輩人最不願意回憶起的季節,四月廿九便是老人們最不願意回憶起的一天。
若說當日之慘烈,如今國公爺和國公夫人上街都要遮遮掩掩,因為随時能碰上停下來問好的百姓。
“國公爺、國公夫人給咱家兒換的闆桌着實好用!”
“我這鋪面還是您們給挑的呢!生意好得很!”
“您瞧這匾額十幾年了還好好的,國公府的人着實能工巧匠啊。”
“得嘞,今兒給您二位磕個頭。我這假腿算是借了國公府的光,不然李記那個醜木匠斷不會給我年年換新腿兒。”
六歲的小公爺連馬毛都沒摸過,那日直接跳上了國公府最烈的馬,縱馬過街,一路從宣武門直直北上沖到了德勝門。那一路的雞飛狗跳,在此不提了。
總而言之,當國公夫人從德勝門進來,就看見小公爺支着下巴團在馬背上,一雙星星眼望着她。身後是一望無際一路直通南城的人仰馬翻雞飛狗跳。國公夫人是見過大場面的人,當即扛了小公爺進宮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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