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望将茶“砰”地放下,扔下葵扇疾步走到茶寮外,果見遠處停了輛馬車,馬車前站着熟悉的人影。
多日不見,她風采如昔,仍是笑顔無雙,叫人懷念。
————
“祁爺——”霍錦骁大老遠看到祁望站在茶寮外,便沖他揮手跑去。
祁望看着她由遠及近,像朵梨花飄飄揚揚落到自己面前。
“祁爺。”她站定後又喚他,雙頰跑得發紅,額頭沁出薄汗。
祁望收回目光轉身,淡道:“跑什麼?大熱天折騰出一身汗。”
霍錦骁已快步越過他,鸠占鵲巢地坐到他的藤椅上,拈起他的葵扇使勁兒扇風,還是一樣沒規沒矩,卻看得祁望勾起唇角,吩咐茶寮老闆再給她上碗涼茶來。
“痛快!”霍錦骁看到茶端來便扔了扇,端起碗牛飲。
“魏盟主送你過來的?他人呢?怎麼不請來坐坐?”祁望看到馬車已經調轉方向回去,車上搬下來的行李也交給船上水手往玄鷹号上搬去,不由問她。
霍錦骁抹抹唇,又打起扇來:“碼頭路窄,大夥正忙着,馬車堵路,他就回去了。”
“你這是……”祁望坐到她身邊的條凳上,沾些她扇出的風。
“祁爺不想我回來?”她見他坐來,換了隻手扇風,好叫風能被兩人吹到。
“傷好齊全了?”他問她。
“自然!可以再打一頭老虎。”霍錦骁錘錘肩頭,不無得意道。
“少吹牛皮,你安然無恙就謝天謝地了,還再打老虎?”祁望長松口氣,道,“你回來的倒巧,要是再不回來,我也要去醫館請你了。”
霍錦骁坐直身體,奇道:“怎以了?有事?”
祁望拿着銅壺給她添茶,垂眸漫不經心點頭:“是啊。請你回來主事。”
“什麼?”霍錦骁更驚奇,“那你呢?”
“過兩天我要離開石潭一段時間。”祁望盯着她的眼眸。
霍錦骁心頭一跳,不動聲色道:“祁爺要去哪裡?”
“去趟泰澤,錢爺囤了一批錦緞絲帛在那邊還沒脫手,你知道的,大安的絲織品在木束那幾個國家很緊俏,我今夏想跑一趟木束,不過這批貨量大,金額不小,不容有失,所以我想過去看了以後再決定。”他便解釋道。
霍錦骁捧起茶慢慢地飲。
他離開的時間太巧,不過是去泰澤,與全州城是兩個方向,又不在火炮運送的路線上,倒叫她摸不透此事是否和火炮運送有關。
“祁爺一個人去?要不我随你過去,也有個照應。”
“不成,你我要留一個在碼頭主事,況且小滿會随我前去,不必擔心。”祁望将她放下的葵扇拿起,給兩人打風,“高爺看了我們去歲西航時帶回的錫器與寶石樣品,以及毛皮等物,他很感興趣,這趟帶到到石潭的貨他都收走了,但他還想要,所以前幾日我讓大良他們帶兩艘船回去,把平南和燕蛟剩下的貨都運來。這批貨貴重,你要親自在這盯着,以防有失。”
霍錦骁無法再勸,便隻看着他。
墨玉似的瞳眸倒映出微縮的世界,祁望看到自己藏在她澄澈的眼中,心口有些沉悶,便将目光轉走。
“你要帶着玄鷹号去泰澤嗎?”她沉默片刻,又問他。
“我跟錢家的船去,咱們的船都留在這,你看着。”祁望望向茶寮外的闊海晴空,這難得的豔陽也不知能挂到幾時。
————
回到船上,霍錦骁的日子就變得忙碌。祁望過幾日就要離開,先前經手的事務未了結都要交到她這裡,一樁樁一件件能壓死頭牛。她倒沒想過自己就離了這麼些時日,祁望已替她打點了諸多事情,一時間她心裡有些歉疚,便用心将諸般事宜接下,白天裡跟着祁望與幾位主顧一一打照面混個臉熟,夜裡随祁望一道看賬冊整庫存,從前的争執好似已煙消雲散。
看賬冊的時候,祁望把自己的書案讓給她,他就坐在書案對面的錦榻上抽水煙。
幾日不見,霍錦骁發現他這水煙抽得比從前厲害得多,一抽水煙他就格外沉默,隻有時不時的清嗓聲。入夏的時節氣候不好,他犯起嗽疾,抽了水煙咳得就更厲害些。
她能察覺他的目光沉斂複雜地落在自己身上,可一擡頭,看到的不過被煙霧缭繞的模糊眉眼,到底他在看向何處,她也不知。
兩人面對面坐着,隔着大半間屋子的距離,已經猜不到彼此在想些什麼了,面上仍舊熟稔,心卻離得遙遠。
一日三餐,他照舊叫她來吃,雖坐在一處不過卻各吃各的,她也還是同他說笑打鬧,隻是那杯牛乳,從溫熱到冷涼,她沒再碰過,也沒再勸過,他心裡有數,不再多說。
到底疏遠了,不複從前,隻有刻意為之的熟稔,有時反倒像劍,倒刺入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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