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一個少年雙手抱拳,學着大人口氣說出這句老氣橫秋的話。
此刻狗壯正在村東邊和幾個要好的玩伴告别,身後則是母親愈發急促的呼喊聲:“狗壯,回來吃飯了”
一個模樣清秀的女子,手持竹條的畫面,在狗壯腦海中閃過,少年不由的打了個寒顫,也顧不得剛剛營造的江湖氣概,撒腿就跑,嘴裡叫嚷着:“回來了,回來了…”
一道身影在小石子路上風馳電掣,兩三裡路狗壯能一口氣飛奔到家。
片刻,一個小腦袋出現在籬笆外,正賊眉鼠眼的朝屋裡頭張望,見母親還在廚房收拾,不免松了半口氣。
“吱呀”
他半推開籬笆門,一側身,狗壯閃身進庭院,一溜煙便竄進了父親房間。
太陽泛紅,染紅了周邊雲彩,剩一半倔強的挂在山頭,一束光斜斜打在窗戶上。
漢子坐在窗前,手中高舉起塊龜甲,似石非石,似玉非玉,像是想透過陽光,看清龜甲裡的脈絡。
在陽光照射下,漢子臉上像趴了隻烏龜,模樣滑稽,狗壯眼睛滴溜一轉,突然扯着喉嚨喊道:“老爹,老媽叫你吃飯了!”
錯愕,不解,但馬上反應過來的漢子,一腳便踹在狗壯屁股上,嘴裡嘟囔着:“小兔崽子,這麼小就知道坑你老子?”
“今晚加練!”
“啊!不要啊,老爹我知道錯了”狗壯趕忙認錯。
中年漢子約莫三十來歲,劍眉星目,鼻梁高挺,臉頰輪廓分明,臉上卻沒有一點血氣,整張臉呈現一副病态的蒼白。
打鬧間,飯菜已端上石桌,狗壯被漢子扔雞崽一樣,扔在石凳上,疼的狗壯龇牙咧嘴,但漢子眼睛一眯,馬上換了副谄媚嘴臉:“孩他娘,今天什麼好日子,又是火靈雞,又是清江魚,香氣撲鼻,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說着,漢子提起筷子就準備夾菜。
“洗手!”
廚房傳來冷冷的聲音,漢子悻悻收回手。
狗壯瞧得直翻白眼,合着就隻能欺負我呢。
重新落座的二人,身前多了一大一小兩杯淡棕色靈液,是用多種靈草和靈根熬制而成,雖說喝下渾身舒爽,那抹涼意沁人心脾,但那味道實在不敢恭維,又苦又澀,一股子藥味。
少年攢眉苦臉,看向模樣清秀的女子道:“老媽,我能不能不喝?我這身體倍兒棒,不需要調理。”
邊說邊自信拍了拍胸脯,砰砰作響。
“不能!”清秀女子回應。
狗壯黝黑的臉更黑了!
“咕噜,咕噜…”
身旁傳來誇張的吐咽聲,狗壯聽得頭皮發麻,扭頭看去,漢子正對着狗壯擠眉弄眼,語氣卻極其奉承:“孩他娘,你這熬的靈液是越來越好喝了哇,暢快”
狗壯幹脆不理會漢子那嘚瑟嘴臉,早已習慣成自然。
他自顧起身,上手扯下一整隻雞腿,雞腿帶下周圍一大片雞肉。
“留點,留點啊!”旁邊漢子叫嚷着。
“這是給老媽的!”狗壯賞了他個白眼。
“那多點,多點,那翅膀也帶上!”中年漢子又急忙嚷嚷。
“我不用,我可吃不下那麼多!“女子搖了搖頭,神色怅然:”打今兒起,你不準再‘老媽’,‘老媽’的叫,我單名一個秀字,叫我秀姐就行,我有那麼老嗎?真是!“
漢子剛想逢迎幾句,被清秀女子瞪了一眼:“食不言,寝不語,你閉嘴!”
“我又不是君子,我不言不語啥?”漢子小聲腹議,聲音細弱蚊蠅,到底是不敢觸犯秀姐的威嚴。
狗壯隻顧吃,嘴裡被雞腿塞滿…
靈液好喝是假話,這秀姐炖的火靈雞是真的越來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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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庭院空曠處,少年擺好架子,開始站樁。
“站好!手伸直,先站半個時辰,做到氣沉丹田,呼吸自然。“漢子手握龜甲,走出房間,嬉皮笑臉不再,語氣間多了幾分嚴肅:”半個時辰後,以《武玄經》引氣淬體。“
“老爹…”狗壯剛想開口,直接被漢子出聲打斷。
“《武玄經》沒說站樁不能言語?意念要集于丹田,引氣下沉?你說話氣都散了,怎麼引氣?”漢子生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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