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一條松柏林立的小道,再繞過兩棟中國紅對稱分布的教學樓,就到了谷子翁做講座的禮堂。魏予懷去得晚了,講座已經開始,隻剩下前排可以坐。雖然場地很大,但隻有後面稀稀拉拉坐着學生,很大一部分都在低頭幹着自己的事兒。
魏予懷蹑手蹑腳地找了個邊緣的座位坐下,一邊踮着腳尖一邊環繞着鞠躬抱歉。
谷先生穿着一身深灰色的毛衣,大衣整齊挂在講台邊,滿頭銀發在燈光下很顯眼。他的聲音緩慢而堅定,隻是魏予懷聽不懂授課内容,太多專業術語,再加上已經将近二十四個小時沒合過眼,沒一會,魏予懷就昏昏欲睡了。
最後他被身邊人撒歡似的拎包下課的聲音吵醒,打了個激靈,看到谷子翁正慢悠悠地将展品裝包,于是趕忙迎上去。
講台上的人,腋下夾着公文包,剛戴好圍巾準備離開。看到來人,慈祥眼睛裡露出點疑惑。
魏予懷欠身鞠躬,拿出他職業又禮貌的笑:“谷老師,打擾了。”
谷子翁點點頭,“同學,請問你有什麼問題?”
魏予懷拿出那張邀請函,“老師您好,我是楚和的朋友。”
聽到這個名字,老人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道光。
魏予懷接着說:“他這一年來在斯裡蘭卡籌備畫展,所以沒能趕回國來看您。對此他一直很愧疚,隻能托我來給您帶個信兒。他特意做了這特邀版的函,二月上旬會巡展到北京。到時候,不知道您到時候能不能撥冗參加?”
這段話當然不是楚和委托他說的,隻是魏予懷臨場發揮比較厲害。他總覺得這倆搞藝術的腦子裡彎彎繞好麻煩,明明坐在一起好好講就能說開的事非得搞得這麼僵。
明明谷老師看起來挺和藹,像是很惜才的人啊,頂多就是有點老小孩脾氣,需要哄着。
偏偏楚和在專業上軸的很,又沒那麼自信,在打出一片天地之前,總害怕自己負了老師的期待,更害怕這次畫展風評不好,一直不敢來牽頭。
可人生中第一場個人畫展,這麼大的事,谷先生不出席多不好啊。怎麼整呢?隻能他這個圈外男朋友來牽線搭橋了。
然而谷子翁沒他想象中那麼“和藹”。人家嘴角翹了翹,随後又耷拉下來,頭一昂,“楚和啊。他不是能耐嗎?還敢跟我說再也不畫了,回來做什麼?”
魏予懷被怼回來倒不覺得生氣,反而尋思這老小孩還怪傲嬌的。他說:“他……還真很久沒畫過了。”
“什麼?”谷子翁眼睛一瞪,紅木的拐杖在地上抖三抖,“他敢?賭氣還能把自己本事賭沒了?”
“不不,不是因為您。”魏予懷趕忙解釋,“是因為一年前,他的參賽作品出了點事……”
谷子翁皺起眉,想聽他繼續說。
魏予懷這才确定,老師真的不知道抄襲門:“您可能沒怎麼看過新聞吧。故事說來話長,咱要不……去附近茶樓裡坐坐?”
老先生又把頭偏到一邊,“不去。”
“我請您。”魏予懷陪笑。
“那也不去。”白頭發往後一梳,頗有你不請我不動那架勢。
魏予懷咧着嘴,一手扶着谷子翁的胳膊,一手幫人拿公文包,半撒嬌半求情地說:“最多耽誤您半小時,就在隔壁,我都定好座啦。聽楚和說,您最愛喝那他們家的龍井。”
……
科倫坡時間,晚上九點。
楚和給魏予懷發了十條微信,都沒人回複。平時不會這樣的,就算魏予懷要補覺,他都會在睡覺前給楚和發條語音再睡。
但今天很奇怪,魏予懷神龍見首不見尾,鬼鬼祟祟的,于是楚和合理猜測:要麼公司最近太忙,要麼,魏予懷正在準備什麼驚喜。楚和更傾向于後者。
過了晚上六點就是魏予懷最忙的時候,楚和不敢再打擾,于是專心繼續跟主辦方商量畫展的事兒。直到快十二點,楚和終于接到魏予懷的視頻。
“你還沒睡嗎?”魏予懷心情很好,穿得整齊,像是剛到家。
“沒呢。”楚和問,“你今天下午不是休假?怎麼還出去啊?”
“我今天見了一個老先生,給他一個小禮物,跟他說了點事情,”魏予懷那笑就不對勁,眼睛彎彎地眯着,嘴角讨好地翹起來,臉頰因為心虛而染上一層紅,“然後順便幫他開通了微博,再順便教他關注了一些人……”
楚和以為是指某個老年客戶,疑惑道:“怎麼還要跟客戶對接這麼深?”
“啊?不是啦。”魏予懷“咯咯”笑兩聲,雙手托着下巴,對着鏡頭親親一口。
楚和也撅起嘴,回了一個飛吻:“不是客戶?那是啥啊?你家人?”
“也不是,”魏予懷的手掌很大,在臉上揉來揉去,咕哝一聲“今天好大霧霾”,然後咧開嘴笑,“反正沒幹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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