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輕響,裴寂從内室走了出來。
衣服已經結束整齊,發髻也梳好了,俨然還是那個光風霁月的玉裴郎,唯有鳳目中殘留的一抹春色,依稀讓人聯想起昨夜那個放縱不止的狂徒。
新荷端來漱盂沐盆,花茵忙湊上來,一同服侍着裴寂漱齒淨面後,婢女們捧來飯食,胡餅脆香,馄饨鮮美,裴寂坐在食案前悄無聲息地吃畢,漱口之後,低聲道:“不要驚動娘子,讓她多睡一會兒。”
裴寂走後,晨鼓敲了起來,一聲接着一聲,連綿不絕,花茵心想,這麼大的動靜,便是想不驚動那位嬌滴滴的小娘子,怕也是不得不驚動了。
果然鼓聲剛停,便聽見裡面窸窸窣窣的動靜,似乎是沈青葙要起床,花茵連忙捧着巾帕走進去,問道:“娘子要起身嗎?”
入眼看見紅绡帳半開半合,露出内裡疲憊委頓的人兒。軟軟的蜷成一團縮在床裡,眼角含着淚,嘴唇上留着紅腫,淩亂披散在枕頭上的頭發間露出一段粉頸,星星點點到處是淺紅的淤u痕,鎖骨u下的一團紅尤其觸目,一半露在外面,一半被絲被遮住,看不見了。
花茵一下子漲紅了臉,無端又覺得可憐,心想三郎君那樣的人物,怎麼會這般不知道憐香惜玉呢?
裴寂騎在馬背上,迎着晨風向前走時,自己也覺得納罕。
他自問不是重欲之人,長安豪貴人家的男兒多半會在房中放幾個美婢,但他從不曾有過,從前隻覺得男女情i事可有可無,比起胸中抱負、詩酒文章,實在是索然無味,隻是不知道為什麼,一見了她,情i欲如同波濤,翻湧不絕。
昨夜那般撻伐,她也是被折磨得可憐,她身嬌體弱又是初次,他原該憐惜些的,隻是一挨着她的身子,竟像是瘋魔了一般,恨不能釘住了釘死了,讓她無所遁形,隻能牢牢地栓在他身上。
裴寂下意識地又摸了下心口處的錦囊,心想,今夜一定要收斂些,讓她好好歇歇,别因此怕了他才是。
“三郎君,”黃綽從道旁迎上來,低聲道,“查到了阿團,原本是沈家的婢女,後面被沈潛養在安善坊一處外宅裡,阿婵是她女兒,還有個六歲的兒子金寶,如今母子兩個都囚在霍國公府别院中。”
裴寂蓦地生出一絲憐惜,彼時在雲州獄中,沈潛明知道沈青葙就在他處,卻還是為着阿團母子兩個,投向了齊雲缙,在他心裡,到底是覺得以他的為人不會把沈青葙如何?還是,更看重那母子兩個?
“盯緊了,看看有沒有可能把人弄出來,”裴寂低聲吩咐道,“有消息随時報我。”
黃綽應聲而去,裴寂低頭籌劃着,慢慢走進建福門幽深的門道,到宣政殿南牆下例行搜檢時,黃衣的中官一邊翻着裴寂的衣袖,一邊用極低的聲音說道:“沈白洛昨天夜半已經醒來,範中丞正在拷問。”
竟然醒得這麼早?裴寂心中一沉,以沈白洛的傷勢,以範溫名聲在外的酷刑,萬一有什麼三長兩短,他該如何向她交代?
隻是,神武帝已經明說了不要他再插手此事,以太子的處境,也是決計不能幹預的,該怎麼辦?裴寂四下一看,見蘇延賞已經搜檢完畢正要進東閤門,連忙跟上去,低聲道:“蘇相。”
親仁坊中。
“娘子,”新荷近前禀報道,“有個叫阿婵的尋到門前,一定要見娘子。”
“阿婵來了?”沈青葙心中一喜,忙道,“快讓她進來!”
不多時,阿婵跟在新荷後面急匆匆地走了進來,一看見她就飛奔過來,含着眼淚跪倒在她面前:“小娘子,求求你,救救韋郎君吧!”
沈青葙吃了一驚,脫口說道:“策哥他……”
忽地看見新荷探究的目光,沈青葙心中一凜,連忙改了口:“韋郎君怎麼了?”
“韋郎君着急搭救小娘子,跟韋家阿郎起了争執,被韋家阿郎用了家法,鎖在房裡不準吃飯。”阿婵眼淚汪汪,“小娘子,韋家阿郎怪他不該插手你的事,還怪他為了你到處求人,所以下了死手,打得韋郎君動彈不得,連三娘子求情都不行,一定要他答應再不插手此事才肯放他出來,偏偏韋郎君是個倔強性子,死也不松口,可憐他已經被關了整整三天,早起阿婵去看時,傷口都化膿了!小娘子,求你了,快去勸勸韋郎君,讓他早些認個錯出來吧!”
沈青葙心如刀絞,當着滿院子的裴府婢仆卻又不能露出來,隻伸手去扶阿婵:“你先起來再說。”
手伸出時,衣袖向上一滑,阿婵瞥見嫩白的肌膚上一塊觸目的紅痕,不由得問道:“小娘子,你受傷了?”
沈青葙急急縮回手,定定神才道:“我沒事。你如今是在韋家嗎,為何不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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