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以當家主母的身份要求宋似卿喊一聲“母親”,本也是名正言順的事,可有些人總是以情為重的,安平不想也不願強迫她。
宋似卿何嘗不知。她偏頭看了眼停在不遠處的馬車,暗暗呼了口氣,不再寒暄。
她慢慢走到安平的身側,替換了她身旁的一位婢女,親近地挽住她的胳膊:“聽說您今夜要進宮赴宴,我們以為家裡沒人,便在街上逛了會,沒想到您在等我們。安姨,我們是晚輩,您如此真是讓我們不知該如何自處了,何況這夜間風大,若您着了涼,便當真是我們不孝了。”
宋似卿伸手将她袖子上的披帛理了理,一幅孝順的模樣。
聽到“安姨”二字,安平公主有一瞬的驚喜,她想過她們見面時的尴尬,也想過她疏離地稱呼她為公主殿下,如今她這般貼心,真是她從沒想過的事。
安平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臂,眼中含霧:“好孩子,是你們辛苦了。”
宋似卿伸手招呼候在不遠處地車夫,車夫得了令,駕馬來到門前。
宋似卿挽着安平公主的手,親切道:“今夜是中秋佳節,安姨這般明豔照人,宮中的親人定也是眼巴巴等着,豈可因為似玉一人,耽誤了這等大事。安姨,我扶您上車,切面讓宮裡人等急了。”
安平瞧着她這模樣,心中愈發歡喜,笑着道:“好孩子,我不過去露個面,等我與你父親回來的,咱們才是該團圓的一家人。”
安平在她的攙扶下走到馬車前,頓了頓,忽然轉身看向宋钰君,伸出手招了兩下。
宋钰君立刻來到馬車前,恭敬垂手。
安平望着宋钰君,這般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整個京城也挑不出第二個:“真真是長成大人了。好孩子,等你父親回來的,有件好事。”
她聲音溫柔,卻漸漸哽咽。
“這件好事”指的是什麼,宋似卿與宋钰君心裡都清楚,她的父親早早便與方澤幽一同入宮了,加之孟訓早前做得準備,好事必然成真。
可這些對于安平來說,怎稱得上“好事”呢?終究是她養大的孩子,若她是個狠心人,誰也搶不走她的孩子,可她偏生了一幅好心腸,便隻能做個傷心人。
宋钰君俊眉微垂,眼中閃過愧疚。宋似卿瞧着也難過。
她輕輕碰了下他的胳膊,揚起笑容對安平道:“家人團聚,自是好事。安姨的兄弟姐妹們必在宮中等候許久了,等到宴會結束,安姨要與父親早些回來,我和宋钰君都在家裡等着呢,此後兒孫繞膝,福氣綿長,不再這一刻的。”
不論如何,宋家養育宋钰君十餘年,這份情意不是假的。宋似卿将這話說出來,也是提醒安平不要過多的介懷。縱使宋钰君回了蜀中,恢複孟平熠的身份,又豈會忘記京城的一切。
安平知道宋钰君是個孝順孩子,心中逐漸寬慰,瞧着宋似卿的面容,心中逐漸柔軟:“人人都說女兒是貼心的小棉襖,果真不假。早知似玉這般玲珑心,我定要每年接你來京城住上一陣,才肯放你回去。”
“安姨既然這麼說了,那我這次可就要在京城住久一點了,安姨可不許嫌我。”宋似卿笑道,“安姨,再耽誤下去,宮中的宴會可都要結束了。”她輕輕笑着。
“是啊!”安平公主輕輕擦去了眼淚,握着宋似卿的手道,“你的院子已經打掃幹淨了,今夜且先住下,有什麼缺的告訴管家,明日讓管家買辦齊全。咱們侯府的大小姐,可不能委屈了。”
宋似卿笑着道謝,與宋钰君一起目送安平公主的馬車離開。直到馬車離開了視線,宋似卿才平複了嘴角,剛才洋溢的笑容隻剩下淺淺的微笑。
她擡起頭看向天邊的明月,那麼亮,好像照進了她的心裡。
她看向宋钰君的眼睛,輕聲道:“其實以前在容城的時候,并不覺得中秋佳節有多麼重要。娘親總是吃了晚飯就回屋去,本也沒什麼過節的氣氛。可今日,忽然就擔心娘親一個人在家會不會孤單了。”
宋钰君偏頭看向她,眼中帶着笑意:“因為,你與自己和解了。”也和這個世界和解了。
“那你呢?”宋似卿随口一問。
宋钰君微笑不語:“别站着了,先進屋吧。”他将她帶到了自己住的院子,一草一木與記憶中并沒有什麼變化,可身邊的一切皆已翻天覆地。
宋似卿請他在院子裡喝茶,茶水剛過了兩遍,管家忽然從外面急匆匆地趕來,說是宮中下旨,讓宋钰君入宮。
宋似卿與宋钰君對視了一眼,心中明了,看來是要在中秋宴上宣布了。
“孟訓現在進京了嗎?”她問了一句。中秋佳節,宮門口必定加強守衛,宋恒林的士兵也已入京,他想混進去隻能求助于宋钰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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