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元并未問她笑什麼,而是說了旁的答案。
宋芋心中頓生疑窦,今日陸元所舉本就大反常态,方才聽他那失落的語氣似乎是藏着心事一般。
“我有兩個阿舅,都與他們親近。大舅舅是位于紫宸殿的聖人,小舅舅是當今大理寺的少卿,未來的英國公遲珩。他們對我這磕絆的成長扶持了不少。”話音降落,宋芋隐隐地聽到了一聲輕微的歎息。
“你能想到,當今的聖人,當初還是入苑坊一個不受賞識的皇子罷了,終日在陰暗中與輪椅相伴,便是除夕家宴也難見先帝正眼瞧他一眼。”
宋芋不解他為何突然要告訴她這些極為隐私的宮廷過往,畢竟,若是被有心之人拿到把柄,可是要被扣上妄論皇家的帽子的。
“我的母親,是金城郡主,雖與我這大舅堂系關系,但見不得他受欺負,諸事便多加幫扶着她。”陸元突然垂下眸子,看着腰間的一方雕着望舒馭月的羊脂美玉,眼神愈發地深邃,“我九歲那年,朝中暗潮湧動,我的祖父因站錯了位置,太子落馬緻殘後,太子黨大受打擊,他自然也是受到了波及。”
“可是,誰曾料想先帝會那般薄情,連自己的手足兄弟也不放過。”陸元臉上無波無瀾,叙述的似乎是旁人的故事,“祖父全家被流放至寒塔,方出長安境内便遇到了伏擊,祖父以及幾位阿舅皆殒命于此,屍骨無存。”
“話雖說禍不及出嫁女,但我的母親卻因在幫扶我這大舅舅這件事上與甯遠侯府政治選擇相悖以及後家禍事而慘遭冷待。”說到他的母親,陸元平穩的極好的情緒登時起了波瀾,他嗤笑了一聲,“我那個負心的父親便在這是和工部尚書的女兒絞纏在一處了。”
宋芋聽了這些,心中一時很壓抑,想要開口,卻不知話從何起。
“翌年夏,我生母,受豊朝百姓愛戴的金城郡主香消玉殒。而我因憂思過度,身體孱弱便被送到了江南道養病。”他嘴角微微揚起一個笑弧,“那個三聖母的皮影便是在那處遇到的故人贈與我的。”
沉吟了良久,宋芋覺着自己若是不說些什麼熨帖的話想來是不合時宜的,她正想開口,卻見陸元偏着頭極為認真地看着她,對視良久,他目光的灼熱程度卻讓宋芋被其中夾雜的痛苦震懾。
“你喜歡吃花生嗎?或者花生做的食物。”陸元從腳邊的食盒中端出一盤花生酥來。
宋芋:“驚?”陸狗這轉變也忒快?若是他今天小酌兩口,是不是要把自己哄騙的流淚?
“花生酥?”眼前的花生酥色澤金黃,面上還撒着小芝麻,形制小巧可愛,還散發着花生香氣,不免令宋芋食指大動。
有了陸元的颔首示意,宋芋大大方方地撚起一枚花生酥,真要放進嘴裡的時候,陸元一把握緊了宋芋的手腕。
隻見他忽的起身,将桌面上的糕點連帶的花生酥大揮在了地上,杯具盤盞落地的聲音清脆,陸元整個人變得陰鸷又狠戾,宋芋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整個人向後縮去,顯然是被吓到了。
“你到底是誰。”陸元盯着宋芋慌張的面容,直至發紅的眼底有一顆清淚落了下來。他近乎是咬牙切齒将這句話說出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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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掉馬!
第75章沙參淮山黑雞湯
“我再問你一遍,你到底是誰!”方才陸元将桌上的盞碟掀翻在地後,四遭的燈光便漸漸地黯淡下去,他一手扶在宋芋落座的坐具的椅背上,一手桎梏住她的皓腕,整個人都帶着極強的逼迫感向她侵襲去,将她囿住。
那股熟悉的木質香氣将宋芋包裹吞噬,不像尋日那般讓人安心了,而是如萬千刀槍劍戟泛着的寒芒包繞着讓人直墜冰窟。這時她覺得腦間一片混沌,意識也開始變得遲鈍了起來。
隔得很近,陸元怒睜的鳳目中的怒火以及令人毛骨悚然的寒芒,以及他每一句幾近都在後槽牙碾磨過一遭才說出口質問吐息的溫熱,宋芋都能清晰得感覺到。她微微收縮的黑瞳中不僅有對他這一反溫和常态暴戾的發怵以及對這突如其來的無措慌亂。
柔和的光線從宋芋頭頂傾下,淡淡的光暈在她周身,隔得這般近,就連她臉上細細的容貌以及因驚吓而微微顫動的睫毛都讓陸元看的清晰無比。
“說!”陸元感覺到握住的手腕正顫抖着,宋芋的翦水秋瞳中潋滟波光,他便放松了些,語氣也平緩了很多,“我給你時間,你給我個答案。”陸元平息下來的聲音如往常般清潤,但多了種透骨的清冽。
“宋芋!”宋芋心如擂鼓般,她小臉漲得通紅,簡單兩字卻讓她提足了中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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