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點着後他深深地抽了一口,無力地垂下頭看着腳面前彈掉的煙灰。孟新辭一手夾着煙,一手在手機屏幕上劃拉不知道在找什麼。
“小孟你還記得你爸嗎?”指尖的香煙明明滅滅一直到燃盡,徐春晔不知道從何開口,找來這麼一句摸不着頭腦的話作為切口。
徐春晔很少會關心孟新辭的私事,這個問題在這個時候問出口怎麼聽怎麼荒唐。孟新辭覺得好笑,看了眼徐春晔,挑着眉說:“早就不記得了,他一直不怎麼回家,我對他還真沒什麼記憶,最深的一次還是萬均修帶我去給他掃墓來着。”
那些記憶太遙遠了,對孟新辭來說已經由難以言說變成了可以輕飄飄帶過的一句話。
反倒是這幾年,明明日子還是三百六十五天組成的一年又一年,卻讓他覺得周遭發生的事情太過不可思議。
他把手機遞給徐春晔,認真地看着他說:“我記不記得都不重要了,反正他已經死了。但你和徐開慈不一樣,他還活着,您也還活着。”
手機裡是一段小視頻,徐春晔接過手機顫抖着點開,是還在大學裡的徐開慈。
是他見不得的那副模樣。
一頭長發都快到腰間,穿着花裡胡哨的衣服,眼底閃着自信得近乎驕傲的光芒。
是他從未見過的那副模樣。
他坐在台上,腿上放着他的二胡,動人的旋律從他指尖傾瀉而出。仔細辨認的話,能看到徐開慈指尖破了一點,在不甚清晰的畫面中,已經能看到他手指有兩道殷紅的痕迹。
徐春晔還從來沒有見過徐開慈那麼認真的時候,或許也有過,大學期間他偶爾回家的時候也會練琴。但徐春晔隻覺得刺耳,覺得徐開慈在存心和他作對,明明知道他不喜歡這個,還在家裡練琴惡心他。
一開始他都會直接推門而入打斷徐開慈,到後來徐開慈索性連家都不回,他也隻當落個清淨。
可能是從來沒見過徐開慈這樣,又或許是太久沒有見過徐開慈還健全的模樣,徐春晔盯着手機來來回回地看了好多遍這個不到一分鐘的視頻。
頭頂孟新辭不疾不徐的聲音傳來,“這是我上大二的時候的事情了,他有一個很重要的比賽,拉着我們聽了快一周吧,每天下課就租場地一直練。你看到他手指了沒,拍這個視頻的時候已經全都破了,我們看着都覺得疼,但是他好像沒什麼感覺一樣,一遍一遍接着練。”
徐春晔還看着那段視頻,他還未曾好好看過徐開慈,至少沒看過他這麼神采奕奕的時候。
上一次那麼認真地把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徐開慈身上的時候,還是他徐開慈剛回家那段時間。看到他冷汗涔涔而下地躺在床上,覆在被子上的手蜷成一團,瘦得能看得到腕關節異常明顯,甚至稍顯扭曲。
徐春晔突然覺得很難受,分不清到底是上一次這麼仔細看徐開慈難受,還是時隔那麼多年再一次看到神采奕奕的徐開慈難受。
分不清,不相上下,都能讓徐春晔覺得胸悶難當。
他啞着嗓子開口:“那後來呢?”
“後來?”孟新辭微微嗤笑一聲,“後來他赢了呀,好像是他們那一屆裡最先拿到那個獎的學生吧,還挺厲害的。音樂上的事情我不太懂,不過他應該把那個獎杯拿回家了,您沒看到嗎?”
徐春晔啞口無言,半晌說不出來個答案。這輩子成名之後一直都隻有他眼神威懾地直視别人,還從來沒有一次是他眼神飄忽不定地想要躲開。
孟新辭伸了個懶腰,長長歎口氣接着說道:“您知道嗎,我第一次知道您很有名氣不是徐開慈告訴我的,相反是我在網上查到的。他當初讓我去您手底下兼職,也隻是随便介紹了兩句。”
回憶起以前孟新辭覺得挺有趣的,發自内心地笑了起來,“徐開慈這個人挺張揚的,我第一次見他就覺得這個人和我絕對是兩個世界的人。可那會我很長一段時間都覺得他的自信是來自于他的外貌和他的家世,畢竟能在上大學的時候就能在這寸土寸金的地方擁有自己的一套房子,要是我我也尾巴翹到天上去。”
忽然間孟新辭忽略掉徐春晔飄忽不定的眼神,一臉凝重地看着徐春晔,連語氣也變得嚴厲:“但後來接觸多了,我才知道不是這樣的。哪怕沒有這張皮囊,沒有那套房子徐開慈仍舊可以以他的才華吸引别人。不知道他有沒有在你面前說過他自己有多厲害,但是他真的很厲害,如果不是您造成的這些意外,我覺得過兩年别人介紹你們父子倆的時候說的不是徐導的兒子徐開慈,應該是這是徐開慈的爸爸,是個導演。”
“他從來沒有覺得您給他帶來多少光環,也不覺得要靠您他才會有一份出路。他有他自己的底氣,也一直不後悔地堅持着自己的選擇。說到這個,老師我相反想問問您,您會不會後悔自己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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