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兒把籮筐擺在他們常常吃瓜果喝茶的樹下,打開頭頂那盞灰撲撲的舊路燈,昏暗的燈光一亮,小小的蚊子蜂擁而來,圍着燈飛。
老頭兒自己喝酒,請她吃枇杷,“吃吧,吃吧,就這一年了,明年可就吃不着了!”
陳一墨沒有說,明年想吃,可以去街上買。
買來的,終歸和這棵樹上的不一樣。
她撿了顆黃透的,先遞給他,他搖搖頭,表示不要。
她便自己吃了,很甜。
老頭兒問她,“甜不?”
她用力點頭。
老頭兒怔了半晌,也點點頭。
她很好奇,問老頭兒,“你自己的枇杷,你不知道甜不甜?”
“我從沒吃過。”老頭兒淡淡地道。
從來不吃,為什麼要種呢?陳一墨想起了那個叫阿慈的女人……
“這棵枇杷樹你種了多少年了啊?”
老頭兒似乎回憶了一下,然後緩緩搖頭,“我不知道。不記得了。”
都不記得了,那就應該是很久很久了,她認識老頭兒都五年了。
這麼多年的枇杷,他自己也不吃,最後都去了哪裡呢?就像今天摘下的這兩大籮筐,她放開肚皮吃,也不過吃了一斤多,她走的時候,老頭兒也沒讓她把枇杷帶走,剩下那麼多,怎麼處理的?
她不得而知。
老頭兒第二天就搬了家,選的出租屋也是最角落的一套,但是還算寬敞。
她、宋河生,還有胖丫都去給老頭兒幫忙,她沒想到的是,爸爸陳亮也去了,還和老頭兒聊了會天,說了些感謝他這幾年教陳一墨的話。
其實說是學手藝,陳一墨大多數時間都是在老頭兒這學習學校功課以及練習畫畫,這兩件事老頭兒抓得很緊,不容她懈怠,倒是正經手藝,教得很随便,但這麼幾年下來,基礎的鋸、锉、壓、拉、錘、焊、磨、銑等手藝還是學會了的,而且技術可以說非常純熟了,這個時候如果誰要她給打個金戒指金耳環什麼的,完全不在話下,但是老頭兒這裡是沒活可幹的……
不過,陳一墨完全沒想到這上頭來,每天傻呵呵地學,傻呵呵地照顧一人一狗,很是喜歡這樣的生活。
他們在臨時安置的出租屋裡住了一年多以後,搬進了新家。
從平房搬進嶄新明亮的大樓房誰不高興呢?
街坊們一個個喜氣洋洋。
胖丫家要了套三居室,她一間,父母一間,還有一間既可做她的書房又可做客房。
宋河生家裡就更不得了,補了一套,自己家又按市價買了一套,暗地裡說了,給宋河生以後娶媳婦用。
陳家卻隻要了一套兩居。
第39章掌心裡的花3
河坊街這一塊兒的拆遷補償采取的是貨币補償加産權置換相結合的方式,陳家要了套小房子,拿到了更多的錢。
兩居的房子,付英英是這樣安排的:她和陳亮自然是要住主卧,次卧則給了陳一鳴,陳一鳴今年也開始上學了,需要獨立的房間學習,至于陳一墨,在陽台上搭了個小床。
付英英把床指給陳一墨看的時候,是這麼跟她說的,“墨囡啊,咱們家裡條件不比别人家,你爸爸沒本事,這麼些年也沒掙到幾個錢,所以我們是要不起大房子的,你弟弟現在要上學了,要一個安靜的環境學習,就把房間給弟弟住了,等弟弟以後出息了,你也能依靠弟弟是不是?再說,你通常也不在家裡,不是上學,就是在老頭兒家學手藝,在家的時間少,也就回來睡個覺,所以這兒挺合适的,而且陽台上光線好,空氣也新鮮,你看,媽媽把這裡收拾得幹淨又漂亮,被子床單全是新的,比弟弟房間裡還要好呢!”
陳一墨二話沒說就點了頭,“媽媽,挺好的!我挺喜歡的!”
她真的對付英英的安排沒有異議,一如付英英所說,她隻有睡覺時間才回家來,連晚飯都是在老頭兒家吃的,而且對比從前住的舊平房,這裡已經不知好了多少倍,從前家裡可是一共才一間房,爸爸媽媽帶着弟弟睡一張床,中間拉個簾子,她睡簾子後面,做飯在外面的走廊,寫作業就在飯桌上,所以,現在有了陽台這個獨立空間,她不知多歡喜,寬大的窗戶,望出去就是風景,遠遠的,還能看到泛着光的運河如一條金色的腰帶圍繞着這個小城,付英英在窗台上種的幾盆蔥和蒜,更這扇風景增添了幾許綠色的情趣,她怎會不喜歡?
至于她和弟弟在付英英心中的地位,她從來就沒去比較過,因為根本不用比較,弟弟是親生的,她不是,她如果為此而感到不公,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在自尋煩惱。
付英英放了心,笑了笑,“我們家墨囡,真懂事,長得也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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