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幾年了,月解了重圓星解了聚,飛光忽忽地西沉。那些記憶深處的年歲,猶如是前世未忘的故事,明明都曾刻苦銘心地經曆過,如今卻不過是個徒然傷感的看客。
她就這樣平靜地看着,那個披着重重戲服佯裝雍容華貴的女子,緩緩地下了高階……然後,看着那熟悉的眉眼,聽着着那熟悉的聲音,喚她:“阿……阿伶?”
是她,二十幾年前名揚天下的花魁娘子,在水一方的舞姬柳伶韻,是久别重逢的故人啊!
柳伶韻微勾了勾唇角,含着略帶譏諷的笑意,淡淡地輕啟了朱唇:“太後娘娘别來無恙!”
馨德太後依舊有些的不可置信,經年的畫面一幕幕閃過。她微微顫抖的指間,似乎想要去觸碰什麼,想要去擁抱什麼。
可縱使是二十幾年的别離,面對着那歲月描過的容顔,還是依舊的熟悉,熟悉些對方的喜怒。
阿憐在生氣,猶如當初那個天真的少女,喜怒哀樂皆都寫在了臉上,就算是曆盡了風霜,眼底依舊是單純的黑白色。
她記得哥哥曾經這樣說過:伶兒像個永遠不會長大的孩子,雖說愚笨了些,卻貴在簡單快樂。而绾绾則是最不像孩子的孩子,可要記住,太過的聰明,反倒會傷人傷己。
皆都是天涯淪落的可憐人,兄妹三人相互依偎取暖,扶持走過了那最艱難最恥辱的歲月。卻在曙光來臨之前,天成各,自飄零。
這本是一個普通的夜晚,尊貴的太後娘娘早早歇下了。忽聽得宮人來報,雲澤派來了個使臣候在殿外,說是有大事來找。
她心頭疑惑,卻仍是重新披衣而起,盛裝出席,直至看到了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你……竟一點也沒變。”馨德太後努力地扯着笑,看着那火紅的衣,半日才從齒間擠出一句的寒暄。
那聲音宛若空谷黃莺,一如往昔那悅耳清脆的歌喉。可柳伶韻看着那華服加身的女子,竟覺得陌生得可怕,仿佛眼前這位高貴的太後從來都不是她要找的人。
柳伶韻冷哼了一聲,似笑非笑地說道:“多謝太後娘娘謬贊,妾身自知是紅顔已老,早已不如當年。哪像太後娘娘愈發的高貴美豔,妾身倒不敢相認了。”
這話中句句帶刺,馨德太後聞之也是一愣,不過轉而又是淡淡地微笑,看着這不光長了年紀,還長了脾氣的妹妹,滿眼的寵溺。
突然又想起什麼,眼光在這殿中搜尋了會兒,依舊不見那與之形影不離的男子。心下奇怪,到底是因何大事?才會讓阿伶撇下哥哥,千裡迢迢地來到沛陽。
心頭閃過一絲不好的念頭,于是小心翼翼地問道:“哥哥可好?”
那微蹙的眉間,是绾绾在沉思時慣有的神情。仿佛是将這乾坤都藏進了那眉川,所有的事都了如指掌般。她一直都比她聰明,她知道的,隻是一點也不羨慕罷。
所謂聰明反被聰明誤,绾绾正是個活生生的例子。如果绾绾不那般通透,不那般地有主見。或許結局也就不一樣了,蓮兒的一生也就不必如此地苦。
柳伶韻愈想愈惱,也沒好氣地回道:“很好,不勞太後娘娘挂念。”
“如此,哀,我也放心了。”馨德太後淡淡一笑,對于阿伶莫名的敵意罔若未聞。靜默了許久,竟再也找不出其他話來,心中忽生了幾絲悲涼的蒼茫。
原來,生性淡薄的她真的不善言談,昔日裡熱鬧歡騰的記憶,都是由阿伶一人導演的無話不談。可此時面對愠怒的阿伶,她竟是千言萬語無處說起,隻能選擇緘默。
不想,見那高高在上的女子以如此冷漠的态度,柳伶韻更是火冒三丈,氣得直渾身顫抖,指着那尊貴的女子,咬牙切齒地說道:“難道在雲澤除了哥哥,就再無放心不下的了?”
聽了此話,馨德太後以為是因她這些年不肯回去,更是音訊全無,害得他們擔心所以才會如此生氣。于是無奈地歎了口氣,柔聲解釋:“阿伶,我從未忘記過你們,隻是雲澤……是再也回不去的,你們若都安好,绾清也就放心了。”
“誰管你回不回去!”柳伶韻怒極反笑,突然提聲大叫了起來。吓得宮中的護衛都蜂擁而入,齊刷刷地拔劍相向,将那她層層包圍。
柳伶韻面無懼色,隻是又驟然頹敗,眼底閃着瑩瑩淚光,好不容易才噎住滿腔的酸楚,仄頭望着悄然移入的淡淡月光,低聲地喃喃自語:“可你若不回去……那孩子就真的太可憐了。”
她不遠萬裡地來到這裡,隻不過是想,帶回那個曾撫着孕肚滿眼溫柔的女子,尋回那個孩子心心念念的遲到太久的娘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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