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急救包裡拿出一個小瓶子,喂了郁植初一口醋,酸的她皺起眉,差點就要吐出來。蒲焰騰捂住她的嘴:“含着,能生津。”
他深吸一口氣,看來,想全身而退根本不可能了。他蹲下身,看着她,心裡掂量話要說到幾分,好一會兒平靜開口:“現在的計劃得改。”
郁植初一聽他的開頭,就感覺自己的心髒周圍彌漫着一股冷氣,随後費力的呼吸幾乎凍結凝固了,嗚咽的淚滴從臉上滑落,嘴裡含着醋,令她無法開口。
他聲音輕柔,沒有辦法給自己的話裹上糖衣,隻能用語調盡量緩和話的殺傷力:“植初,别哭,别哭,你聽我說。你先走,就順着這個方向,那邊有一個廢棄的隧道,你穿過去就到了東國境内,隻要位置是對的,天亮你就能獲救。”
他掏出指北針和醋一齊放進她掌心裡:“用的時候将指北針水平放置,測量目标方位角時,必須現場的北方與地圖的方格北平行,指北針紅色進行線對準目标地,讀出目标與方格北的角度并校正地圖的方位偏差角,即為目标方位角。”
他一如既往的淡定,明知道是絕境,明知道或許沒機會,也要這麼說。
郁植初感覺自己很長時間都沒出聲,現在需要低聲說幾句話,她将那股酸酸的醋咽下去:“怎麼可以……”
然而話剛出口,就被刺骨的風卷走了。不過他似乎也聽懂了:“我是來救你的。”
郁植初低着頭,呆呆地看着腳下的泥濘,那些紛亂的腳印裡已經存了渾濁的雪水,天上開始滴下淅淅瀝瀝的雪粒子,夾着雨水,使渾水的表面跳躍蕩漾,雜亂無章,就像她的臉色一樣:“你讓我扔,扔下你獨自逃跑嗎?”她提到扔這個字眼的時候有點結巴。“一起走,好不好?”
“不能猶豫,他們離得越近,你的機會就越小。你放心,我能行,未必就會被抓到。”蒲焰騰别無他法,别無選擇。
這是一場豪賭,至此,确定了他那顆軍人之心還在,并且一如既往地冷靜又狠厲。
隻要一想到扔下他獨自逃跑,郁植初的胃裡就翻江倒海,一陣惡心。她感到怅然若失、哀恸傷心,痛苦不堪,而最後她心頭慢慢浮現出的隻有恐懼和焦慮,那種她一直都拼命壓抑的緊張感。她強忍着,默默下定了決心。
“我不走,你走,他們本來就是來抓我的,我不過是世界上一個不重要的人,你不一樣。”
“郁植初,我不想聽你說這些話。”他冷下臉,聲音聽起來不像她那樣緊張急切,而是充滿了憂傷:“你得為你所做的事情負全責,既然已經查清真相,那麼除了你沒有人能夠披露,你是在拯救一個國家,在拯救成千上萬人的性命。我再說一遍,你給我走,走不動就爬,我和韓臻費了這麼大的力氣來救你不是讓你主動去尋死的,你要是活不到一百歲你都對不起他。”
“那你讓我怎麼辦,把你一個人扔在這裡嗎?我做不到,我……需要你。”她從來沒對他說過最後一句話,但卻千真萬确。
蒲焰騰的眼睛垂了下來,拼命忍着,不能讓眼淚流出來,他費了很大的勁才從嘴裡擠出一番話:“你知不知道你給我和韓臻帶來了多大的麻煩?如果不是你擅自行動,如果不是你的執行董事找到營長務必派人前來救你,我其實,并不想來。”
“那你現在為什麼又來呢?”郁植初愣住了,顫抖着問他。
現在是時候了,得告訴她不在乎她,她才能輕松的離去。
他的遲疑讓郁植初擡起了頭注視她,那雙眼睛似乎已經做好了承受痛苦的準備,她緊咬牙關好讓下巴不再顫抖,她看起來如此脆弱,好像一句重話就能把她擊倒似的。蒲焰騰剛才的決心立刻就動搖了,他做不到這樣傷害她。
“因為你傻。可是沒辦法,我愛你,所以你現在必須走。在我心裡,你比我自己還重要,而能讓你舍命也要完成的東西比我的命更重要,你選擇迎難而上,我也不會刻意躲着什麼,如果我是必須死的,但和你在一起的日子裡,我感受到了雙倍的快樂,至于眼下的危險,我不否認,但也不放大。”
“上次實際上是我服從了你,本着公平的原則,有必要調換一下你我所處的位置,這次該輪到我坐莊,你的建議已經失去了權威性,現在,此刻,我說了算。你做不到也得做,你敢一個人來,怎麼不敢一個走?現在是東國最緻命的時期,這是一個曆史性的轉折,東國能否涅槃翻身全握在你手裡,擔起一件事就要幹到最後,你要是不把你所查清的事情做完,那才是紙上談兵,一切都算不得數。”蒲焰騰将她拎起來,“你從來都不肯聽我的話,這一次,就聽我的,行不行?你的目的不是要消滅恐怖分子的有生力量,而是要利用他們,完成你的使命;而我的使命,就是保護你完成你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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